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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服趕在周末的練習賽之前制作完成。
時田空和甲本奏太都是初學者,一場比賽通常也就報上14人的名字,一年級中除去他們兩人,另外五人都拿到了隊服。
“之前就想問了,”12号的八乙女泉輔看看11号的伊達志也,又看看13号的伊達晃,“長得不像還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會相同年齡生日卻不同?”
一年級生的隊服号碼按生日排序,二年級經曆一番波折也采納了這種方法。
“咦,沒說過嗎?”伊達晃抓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我們是重組家庭。”
他指指伊達志也:“小學的時候,他爸帶着他和姐姐和我媽結婚了。”
伊達志也:“喂喂,順序,是你媽帶着你和我爸結婚了吧,你跟我姓。”
驟然吃了個大瓜的衆人:……
完全沒說過!
在一旁的谷地仁花倒是想起來:“這麼說,步同學、伊達步是你們的姐姐?”
難怪她之前就覺得伊達這個姓氏耳熟,伊達步高一時和她同班,高二分到隔壁,卻也常聽說她的名字。
“吹奏部最近被她搞得雞飛狗跳吧?”伊達晃顯然很清楚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是什麼脾性,語氣有些得意和幸災樂禍。
有一個天天跑吹奏部競選風波湊熱鬧、蹲一手消息回來給大家吃瓜的新聞社好友,谷地仁花撫胸口歎氣。
不過,要說雞飛狗跳,排球部也不遑多讓……
她整理手中的社團日志。
雖然不會像影山日向一樣上升到肢體沖突,但也是天天鬥嘴、陰陽怪氣水平還不低的伊達兄弟;
長了一張帥臉成績又好,在學校女生圈子頗具名氣以緻有人偷偷來看訓練、差點導緻學長(特指田中西谷)學弟之間矛盾激增的八乙女泉輔;
上學不走樓梯、直接從教學樓外面扣水管爬上三樓、成為教導主任重點關注對象的甲本奏太;
明明有着全隊最高身高,和人說話不敢超過三句、語氣重一點就會焦慮到口吐白沫的梅津匡吾郎;
有這些珠玉在前,一練習完就會主動來幫忙、自覺承擔打掃等雜事的時田空和莊子暖正常得讓人想要落淚。
然而最常常讓她感到壓力的不是上述任何一個,而是看起來很靠譜新經理學妹、原野綠。
誠然,安靜乖巧的學妹是比學弟看着要順眼多的,原野綠和排球部的同級也好學長也好老師也好,溝通都很順暢融入非常迅速——谷地仁花前幾天還看見西谷學長在和她讨論上手跳傳。
做起事來踏實迅速,不會有任何廢話,對經理的事務熟悉,國中運動部員的經曆保證她無論何時都精力充足——日向同學拜托她做扣球練習的抛球員,加上影山同學三個人差點練到上保衛處黑名單。
但是、但是。
谷地仁花翻到昨天隊内紅白戰由原野綠負責的數據統計。
“看得太入神,忘記記錄了。”
交上一張白紙的經理學妹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轱辘轉。
“飛雄在一傳不到位的情況下組織了三次怪人快攻、五次遠網調整攻,一傳半到位的時候3号位後攻給了八次、4号位強攻給了十二次、2号位隻給了三次、3号位快球基本是掩護,一傳到位的時候……”
一邊飛快在白紙上補充數據一邊内心面條淚的谷地仁花:小綠隻記得二傳數據,到底是因為影山同學是二傳手、還是因為二傳手是影山同學呢……
谷地仁花決定明年一定要招一個會認真記錄數據的經理,至于原野綠。
孩子那麼喜歡看比賽,就讓孩子好好看吧!
并不知道責任心強的二年級經理在煩惱什麼,作為教練的烏養系心卻首先遇到一個大難題。
他看着被影山自帶的兇惡buff吓得不敢說話、扣三次球才能有一次在最高點完美配上的梅津匡吾郎,嘻嘻哈哈在旁邊寬慰、上手指正學弟助跑動作格外靠譜的日向翔陽,還有想提意見但剛開口就把梅津吓到慘叫、以至于有點懷疑人生的影山飛雄。
“烏養君是在糾結明天的首發嗎?”武田老師看穿了他的面露難色。
烏養教練抓抓炸成一團的頭發,無奈點頭。
烏野一直采取保障型接應的打法,這個位置緣下力當仁不讓,這半年來他的一傳防守也愈發精進。
二傳手和自由人都隻有唯一的選擇,也不用猶豫。
田中龍之介作為現在的進攻最強火力,雖然體格還比不上東峰,但春高之後進攻變線的手法就愈發多樣,防守保障不拖後腿,Ace的位置毫無疑問擔當得起。
“但是田中對角的主攻,原本應該是木下。”
烏養教練看向球場另一端,伊達兄弟正和莊子暖一組做扣球練習。
武田老師了然:“但是志也同學的進攻能力更突出?”
“伊達晃的扣球也不差,他們兩個都屬于老天賞飯吃的腰腹力量和爆發力。”
居然會有一天因為優秀的選手太多而難以抉擇,這是什麼稀有的煩惱。
烏養教練在心中唾棄自己。
“他們的缺點也很明顯,防守意識不如木下山口這些高年級生。”
新入學的一年級本就比二三年級少一年磨合的時間,排球場上防守串聯的跑位至關重要,伊達兄弟在進攻上練習得多,自然花在一傳上的時間變少。
“我還以為烏養君又會煩惱‘最後一年’的問題呢。”武田老師笑道。
去年因為影山和菅原的先發問題糾結許久,最後反而被學生上了一課的烏養教練:……
“我這一年也沒有原地踏步吧。”他無奈。
而且,這種事情要怎麼選擇。
木下和山口在做發球練習,西谷在球場對面比出“come on”的手勢。
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答案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