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剛巧在這時候端着他們點的餐品走了過來,餐盤在桌上碰撞出細細碎碎的輕響。
“先吃飯吧,既然來了就好好吃飯,好嗎?”松田陣平看着不為所動的佐倉明子,咽下了還沒說完的話,求和一般地招呼她,“反正我請客,不高興的話就再多點一些宰我一頓。”
佐倉明子仍然覺得心氣不順,但她早就學會了不要拿别人的過錯懲罰自己,既然剛剛沒有直接掀桌拂袖離開,那自然就會好好吃飯。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隻專心緻志地吃飯,周圍的其他食客看着他們的氣氛似乎漸漸變得和諧融洽,也就不再對他們投以注意力了。
佐倉明子吃到後面才暗暗詫異,這家裝修就看起來挺高級的餐館是在播放背景音樂的,但大概是不想喧賓奪主,曲調比較低緩柔和,她居然忽略了這麼久完全沒聽見。
“這個案子早就被公安那邊接手了,那邊不組織調查、刨根究底的話,估計不會再有後續。搜一那邊也沒有相關的權力調查這個案件了,”等到看着佐倉明子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松田陣平聳了聳肩說道,“況且就算這個案子還留在搜查一課,也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這麼做沒問題嗎?”佐倉明子很容易地聽懂了松田陣平話裡的暗示,有些擔憂地問道。
如果不是因為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殉職,這個案件本也是米花町每天這麼多個大大小小案件中非常普通的一個,實在沒有出動公安的道理。所以那邊調走案件明顯不是因為其中另有隐情,隻是單純阻止搜一繼續調查她而已。
“當然,”松田陣平不以為意,“畢竟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嗯,知道了。”佐倉明子輕輕地咬了一下下唇,“麻煩松田警官幫我謝謝諸伏警官……還是降谷警官?”
松田陣平聽着自己這一朝回到解放前的稱呼,沒回答佐倉明子的問題,反而思路跑偏地琢磨着是不是逗過頭了的時候,就看見剛拿起杯子喝了口冰水的佐倉明子被嗆着了。
她捂住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居然還要試圖開口說話:“咳咳咳、咳……松、松田……咳咳咳……”
松田陣平覺得心疼又好笑,不假思索地站起來探身過去給她拍背順氣:“我又不會跑,不用着急,把氣順完了再說話吧。”
等等……那炸彈犯呢?冰水入嘴的瞬間,佐倉明子的腦海裡突兀地跳出這麼一個念頭。
早在看到29歲的松田陣平平安無恙的時候佐倉明子就已經默認那個惡意報複警察的炸彈犯一定落網了,但如果是那樣,為什麼松田陣平會問出炸彈是不是她裝的這種問題呢?
難道這顆定時炸彈隻是延時爆炸而不是被完全拆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