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懼怕槍口,尤其是手丨槍一類小口徑的。它們無法突破重力的防禦,對我來說不痛不癢。
從目标身前起身,我無視藤田手中對我的威脅,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
從菏澤清川死掉的那日起,一切無法說出口的秘密已成定局。我不可能脫掉僞裝的外衣,告訴藤田我不是他說的人。
連被森鷗外器重的中原中也都不知道的秘密,一旦被藤田知曉,就隻能用死來封口。
“站住!”藤田舉着槍,面對我逐步的靠近,他失控的大喊起來,“不要再過來了!”
我沒有理會,自顧自向他靠近。
我不知道真正的菏澤清川會用怎樣的态度和口吻去對藤田說話,隻能抱着少說少錯的想法盡可能試探他的目的。
根據他的回答我或許可以放過他。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想辦法拿走他手裡的武器。
不過我也很疑惑,都到這個程度了,為什麼藤田不開槍?明明不希望菏澤靠近,明明喊着菏澤叛徒。
避開緻命部位的射擊完全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但他舉着槍的手都在顫抖卻沒有絲毫叩下扳機的意思。
直到我徹底走近他的身前,用手握住槍管,感受到掌下的重量,才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太宰治說過,有子彈的槍重量是不同的,而藤田手中那把,輕得吓人。
是一把空槍。
我:“……”
我歎了口氣,在藤田肩上拍了拍,猶豫再三後,還是說出了那句我本不該說的話:“逃吧,藤田。”
我心軟了,不忍心對這個帶過我幾天的藤田前輩下手。
我用自己帶有子彈的槍換走了他手中的空槍,接着後退一步:“今天我沒看到過你,你也不認識這裡的首領。”
我轉過頭,走回自己剛才的位置,頭也不回繼續道:“離開橫濱,去哪裡都行。”
“菏澤……”破碎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握緊手中的槍支,藤田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爆發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為了錢?或者地位?随便你怎麼想都可以。”無法替已死之人說出事實真相,我隻能站在原地,冷冷回一句,“不要再去探究已成定局的事情了,藤田。”
我等了可能有一分鐘,一分鐘後,房間大門被人用力關上。
我回頭,看着空無一人的身後,像隻洩了氣的皮球。拆開換來槍的彈匣,不出我所料裡面一發子彈都沒有。
無語的将彈匣裝回去,我望着還躺在地上的人開始發愁。一時心軟把槍給了别人,現在一把空槍怎麼宰掉目标啊?
用槍托敲死?
不行,到時候腦漿啥的噴一臉,我怕自己厥過去。
用重力碾死?
不行,重力痕迹太好辨認,就算把鍋甩給中原中也,也等于告訴别人是港口mafia做的。
不然再敲兩下保持目标昏迷,然後出去找人騙把有子彈的槍?
那萬一有人這期間進了房間怎麼辦?剛才已經被藤田撞到了!
我滿屋子亂轉試圖尋找一些能弄死别人的道具。在我好不容易摸到幾顆子彈,但因為口徑不匹配用不上,要抓狂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麼整個基地沒有聲音?
我進來的時候雖然不能說熱鬧,但也有人活動的聲音。可現在除了我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的動靜,外面連點聲音都沒有。
甚至沒人察覺到房間裡的異常,過來查看一下嗎?
還有,因為看到藤田太驚訝而被我忽視的,他是跌跌撞撞沖進來的……
感到不妙的我再次拿起藤田的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我淦!
這把槍不是沒裝子彈,是被人打空了!
我居然前面一點都沒注意到???
所以說,入侵者不止我一個,有人大規模入侵了這裡,藤田過來是為了喊目标逃命的?
他會那麼迅速的離開也是因為後面有人追他嗎?!
等等,我剛才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