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藤田是叛徒……起碼在三個月前就知道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線索串聯起來,我不可置信瞪大了雙眼,“三個月前,我剛進後勤組和藤田接觸的時候,就被盯上了?”
太宰治嗤笑一聲:“藤田隐藏自己的手段并不高明,想看穿他太容易了。隻是一隻螞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掀起波瀾,在沒動手之前,看着他自以為是的小醜模樣也挺有趣。”
騙人。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謊言。
什麼“看着他自以為是的小醜模樣也挺有趣”,太宰治從一開始就沒把藤田放在眼裡。
我突然意識到,很多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
比如,太宰治為什麼沒有把我帶回審訊室,而是堵在這裡審訊。
因為他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觀察,或者其實在更早之前,他就确定我和藤田沒有關系,我不是叛徒。
他隻是惡趣味的順從着某些東西,在自娛自樂罷了。
而我換槍的行為給了他非常好的機會。
以及幫他搭建舞台的——森鷗外。
想要試探我的不是太宰治,起碼這次不是。
是森鷗外。
而且恐怕來自首領的試探不止一次。
第一次多半是我在審訊室見到菏澤清川的時候。
我當時一臉嫌棄,複制了異能就跑,根本沒有多想,誤打誤撞過了關。
第二次則是現在。
我:“……”
我的目光又回到了那把槍上。
太糟糕了。
我想。
如果太宰治沒把我在這裡扣下“審訊”,我要面臨的就是審訊室的暗無天日了。
必須做點什麼。
我擡頭看了太宰治一眼。
見我望去,太宰治早有準備的一咕噜站起:“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可不是織田作,對養孩子沒興趣。”
我:“……”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見我一時語塞,太宰治笑道,“像一隻求我帶你回家的狗。”
“可惜,你大概誤會了什麼。”他擺了擺手,略帶譏諷的望着我,“首先,我不喜歡狗。就算養也隻養烈犬。”
我聽着他開口,看着他走到丢在地上的手丨槍旁邊,一腳把槍踹了過來。
我低下頭,看着槍轉了兩圈後,因撞擊到我的腳而停下。
“你知道嗎,在我這裡。”太宰治将手插入口袋,像是開玩笑般,他一字一句吐出充滿惡意的話語,“不會咬人的狗,連活着的價值都沒有。”
我聽懂了,他在給我選擇。
要麼拿起槍,作為他的下屬,當一條烈犬,為港口mafia除掉叛徒。
要麼成為港口mafia的叛徒,步藤田的後塵,或者比他更慘。
這才是我的絕路,藤田必須死在這裡,必須由我親手結束生命。
他不死,完蛋的那個就是我。
見我沒有動作,隻知道盯着地上的槍發呆,太宰治顯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再次開口,給了我第三個選項:“這麼難以抉擇嗎?或者,你還有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
我深吸一口氣,飛速撿起地上的槍。
當然,這裡有三個人,自然就有三條路。
我閉上眼,對準認定的方向,麻木的按下扳機。
“嘭”
“嘭”
“嘭”
我開了三槍。
血腥味很快鋪滿了房間,我的手在顫抖,幾乎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兇器。
脫力的坐在地上,強烈的惡心感橫沖直撞的奔向咽喉,卻被我死死咬在嘴裡,自虐似的咽了回去。
“真遺憾。”恍惚間,我聽見房間的門被人從内打開,熟悉的聲音像清風一樣,淡漠又脆弱的劃過我的意識,他說,“又要在這個無聊的世界裡多活一天,無論你我啊。”
我坐在地上,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