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我想。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呵，一條青花魚。”不過這個問題一點也難不倒中原中也，對太宰治的評價一如既往的他，想也不想開口就道，“混蛋家夥，一看就滿肚子壞水，黑泥精，行走的空氣浪費裝置。”

跟着中原中也的聲音，我下意識想要點頭附和，但因為趴在桌上的姿勢做不到，所以我改成埋在自己的臂彎裡，悶聲悶氣道：“是的，沒錯，我也這麼覺得。”

“我也應該這麼覺得才對……”稍稍擡起頭，我的目光又轉回到杯中的冰球上。

帶着迷茫，不解，我喃喃自語的又跟了一句：“可為什麼，我這麼難過？”

“原來如此，我在難過啊。”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算是想通自己坐在酒吧的原因後，我坐直了身子，轉頭看向被我抓來的中原中也，氣憤道，“中也先生，你說為什麼呀？我為什麼會難過啊？”

注意不到中原中也一臉“什麼玩意”的震驚神色，我思維打結，口齒不清的斷斷續續表達自己最難過的疑惑：“我已經很努力在做他的狗了，但他為什麼還是不要我了？”

*

中原中也震驚不是因為菏澤清川在那邊喋喋不休說着太宰治，事實上在被攔下的時候，他多少就有點猜到了對方的用意。

考慮到菏澤清川未來會是他的下屬，陪人喝一杯也不是不行。

但，這不代表他會當“知心姐姐”開導對方，甚至如果可以，他還想多罵太宰治兩句。

可誰能告訴他，菏澤清川酒量小就算了，為什麼醉了之後會發動異能變成女孩子啊？！

想想看，一個女孩喝多了，帶着醉意，紅着臉頰，一雙充滿霧氣的雙眸委委屈屈注視着他，嘴裡斷斷續續發出疑惑不解的聲音：“我已經很努力在做他的狗了，但他為什麼還是不要我了？”

重點這個“女孩”是個男的！！！

“喂！菏澤！！！”中原中也覺得自己今天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喝多了就異能暴走嗎？！趕緊給我變回去！！！”

“什麼？”菏澤清川眨了眨眼，反應了三秒中原中也的意思後，他用少女的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接着“哇”的一聲原地淚崩，“為什麼中也先生也兇我啊！！！”

中原中也：“……”

女孩痛心疾首的嚎啕大哭：“明明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中間還斷斷續續打了個嗝：“那個時候我可是單槍匹馬把你抱回去的！你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

中原中也：“！！！”

等會，他聽到了什麼？

中原中也一臉錯愕：“你什麼時候抱過我？”

他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

菏澤清川抽泣了一會兒，聽到這個問題，她又莫名其妙挺起胸膛道：“不隻是你哦～你哥我也抱過～哦，說起來中也先生腰真的好細，嘿嘿～”

中原中也：“……”

酒保早就見勢不對偷偷溜走，畢竟他可不想因為聽到重力使的八卦被原地滅口。

于是，中原中也一個人看着菏澤清川“發瘋”似的行為。

然後，看着看着忽然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回憶像潮水般襲來，苦澀的記憶一幕幕開始在腦中回放。

他确實見過這張臉，在阻止魏爾倫的時候，被太宰帶着一起去找他，同樣可以使用重力異能的女性異能者。

當時太宰沒有向他解釋女生的來曆，而他也因為雜亂的事太多，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

如果菏澤清川沒有騙人，如果當時的女生和菏澤清川是同一個人……

『千人千面』隻有變身效果，所以是誰僞裝成了誰？

中原中也看向滿臉淚痕的少女。

伴随着酒吧裡輕柔的背景音樂，他忽然擡手将人轉向自己。

他說：“告訴我，你是男是女？”

菏澤清川：“嗝～”

*

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頭疼到爆炸。

醉宿的後遺症不容小觑，鹹魚躺了三十分鐘依舊沒能緩解的我，頭腦不清的爬了起來。

“店長，早……”有氣無力的向精神飽滿站在廚房做飯的店長打聲招呼，我準備找找看有沒有可以醒酒的東西。

“喲，小永眠起來了？”店長看上去心情不錯，見我捂着腦袋非常難受的模樣，他像早有預料似的遞給了我一杯水。

道了聲謝，我接過水杯，剛往嘴裡一送，就聽見店長語重心長向我說道：“小永眠别嫌我唠叨，雖然有了男朋友，可以送自己回家，但你畢竟還沒成年，之後可不能再喝酒了。”

“噗——”

差點因為店長一句話被水嗆死，我放下水杯，一臉懵逼：“男朋友？送回家？”

店長當我害羞，意味深長使了個眼色道：“哎呀，還藏什麼，昨天我都見過了，赭色頭發，很有禮貌的精神小夥。”

我：“……”

“昨天你纏在人家身上，扒都扒不下來，還非嚷嚷着要學做所有的青花魚料理。”大概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畫面，店長沉浸在回憶裡悠揚感慨道，“年輕真好。”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舉起一隻手，比出“1”的手勢，指着自己鼻子，一字一句道，“送我回家嗎？”

店長點了點頭：“對啊。”

我深吸一口氣，又重複了一遍：“是送‘我’回家嗎？”

店長有些摸不着頭腦：“對啊！”

我悲痛欲絕的又問了一遍：“是‘我’嗎？”

店長放下料理廚具，過來探了探我的額頭：“沒發燒啊？”

我：“……”

我轉過身，無視店長擔憂的神情，步伐蹒跚的向自己房間走去。

對不起，太宰治！離開你的第一晚，我就給未來上司自爆了馬甲，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