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能不能解釋一下。”坐在茶水間用來休息的椅子上,我雙手抱臂,目光不斷在面前二人之間遊走,“為什麼是中也先生?”
似乎礙于有損我的面子,銀遮遮掩掩好一會兒,就是不願正面回答。最終也隻是在我張牙舞爪的威脅下,含糊其辭道出一句:“因……因為中也先生非常照顧菏澤先生。”
但樋口一葉比她直白多了:“而且恕我直言,菏澤前輩對中也先生沒什麼邊界感。”
“怎麼可能!”我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内容,急忙開口證實清白的反駁道,“中也先生可是我的上司,我超級尊重他的!怎麼可能沒有邊界感!”
不過我的話好像沒什麼說服力。
樋口一葉回道:“中也先生的車還在修理廠。”
我:“……”
銀也因為這句話想到了什麼,看着我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黑蜥蜴找到車後,中也先生連損毀情況都沒過問,直接讓送去修理廠了。”
我:“……”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
因為忘了車停在哪裡,向中也先生認錯後,我大概指出一個範圍,讓黑蜥蜴幫忙搜索該區域。
可誰想,車是找到了,但不僅不在我說的區域内,還有被人騎走過的迹象!最過分的,那人還把車撞了!
結果就是車現在還沒從修理廠出來,我到現在也沒找到犯人。
沒辦法,面對鐵血一般的事實,我隻能說出那句萬用話術:“這是個誤會……”
然而我蒼白的話語,沒有引起她們的共鳴。
樋口一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中也先生……”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瞳孔劇烈震動起來:“難不成是首領嗎?!”
我:“……”
以年齡來說,森鷗外确實可以當爸爸,但在我心裡他可不配與這個詞沾邊。
無情的打斷樋口一葉飛出天際的腦洞,我果斷澄清道:“不是!不是港口mafia的人!”
為了防止離标準答案越來越遠,不給她們插嘴的機會,我憋住一口氣,直接将對方的身份公布出來:“是昨天晚上遇到的人,我對他一見鐘情了!”
或許是因為“一見鐘情”這個說法對黑手黨——尤其是港口mafia的黑手黨來說太過荒誕,茶水間的氣氛竟然凝固了幾秒。
短暫沉寂後,打破沉默的是銀。
“啊……是這樣嗎?”磕磕絆絆接上話題,銀露出有些勉強的笑容,對剛才的話發出牽強認可,“一見鐘情……也挺浪漫的。”
我:“……”
其實倒也不用這麼委屈自己的附和我。
我也知道“一見鐘情”很不靠譜,但有什麼辦法,誰讓那家夥和織田作那麼像……
是的,我昨天遇到的人很像織田作之助。
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人,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在酒吧門口擡起頭的那一刻,路燈下朦胧的身影震懾住了我的靈魂。
哪怕僅僅是一瞬間的錯覺,都足以激蕩我的整個世界。
我以為他回來了,我希望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我邁出了那一步。
樋口一葉相對鎮定一些,她沒有貿然評價,而是條理清晰的開口道:“總之先說說看你們相遇的過程吧。”
喝上一口泡好的紅茶,我開始回憶昨天的過程:“昨天晚上我去酒吧喝酒蹦迪,不過因為喝的有點多,離開的酒吧時候人暈暈乎乎,接着一不小心撞到了他。”
其實不是不小心,為了讓對方停下腳步,我是特意撞上去的。
不過因為喝多了腳步虛浮,那一下差點沒把我原地撞暈過去:“我記得他好像很高,穿着一件風衣,站在路燈下,扶住了天旋地轉的我。”
叙述的回憶好似把我重新帶回到昨晚的時光,我一點一點刻畫出那時的景色:“等暈眩感退去,我擡起頭想看看他是誰。然後……”
然後我的意識裡浮現了織田作的臉。
我:“……”
等一下,那個人原本長什麼樣來着?
回憶戛然而止,我努力在腦海中翻找有關對方模樣的信息,但一無所獲。
一個悲傷而慘痛的事實擺在了我面前:“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
樋口一葉:“……”
銀:“……”
“但這不重要!”在兩人一言難盡的目光中,我急中生智,開始為自己找補,“你們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那麼膚淺,隻注重外表的人!”
第一眼就能透過外表看透本質什麼的也不是做不到吧?!
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他們就行!
我說得情真意切,連眼中都閃爍着“真誠”的光芒,言語之間的誠懇放眼整個港口mafia,相信都找不到第二個!
但顯然被這番話感動到的,隻有我一個。
樋口一葉吃着我帶回來的甜點,見我突然停下叙述,她擡起頭使了個“繼續說啊”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