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人見人怕的專業黑手黨,我們的工作業務十分廣泛。上到接單殺人,下到帶壞小孩,隻要是對港口mafia有利的事情,都算我們義不容辭的經營範圍之内。
因為穿着礙事的紅色和服,我一改往日怎麼舒服怎麼來的惬意坐姿,用更加端莊的淑女姿态,坐在港口mafia的訓練室中,擺弄着自己手機。
俗稱,帶薪摸魚。
手機屏幕停留在短信界面。
如果此刻有人湊過來看一眼,就會驚奇的發現我的短信箱裡充滿着“正義夥伴”。
沒錯,一個叫“正義夥伴”的人,幾乎每天都在雷打不動的給我發各式各樣的信息。
比如現在,當“您有一條新的短信”的提示帶着“正義夥伴”的名字彈出界面的時候,我面無表情點開了那條信息。
『早上好!今天又是清爽無比的一天~你在做什麼呢?』
望着界面上沒什麼營養的日常問候,我沒什麼情緒上的起伏,心如止水的在屏幕上編輯了幾個大字。
『看狗咬人』
如果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一定一定不會把太宰治從黑名單裡解放出來!
雖然“平野健一”事件已經結束,在生活上我也沒因此受到什麼影響,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拉黑了太宰治。
任務失敗不要緊,可他害我挨了一刀的仇不能就這麼簡單算了!
港口mafia有仇必報!哪怕他是太宰治!哪怕他是前任港口mafia幹部!
必須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所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宰治拉黑。
電話拒接,短信拒收。
将能想到的所有聯系方式通通加入黑名單後,我長舒了一口氣。
真他喵的神清氣爽啊!
當然我知道用拉黑對方的行為“報複”太宰治,這件事本身就很幼稚。
但正因為他是太宰治。
就如同在小巷裡時的那個我,現在的我也隻能沒有長進的選擇這麼幼稚的方式報複對方。
甚至,說不準太宰治都不會發現這件事,被人拉黑對他來說其實根本無關痛癢吧。
我此刻的行為或許更像在和自己賭氣。
之後“拉黑太宰治”這件事就被永遠做不完的工作淹沒,我投身進成堆的工作中,将這件事抛之腦後了。
一開始,我以為這件事最終會以“某一日我突然發現太宰治還躺在黑名單裡,于是把他放出來”作為結束。
除了我,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
結果,我就收獲了全偵探社成員的聯系方式……
最開始是在我帶領一群武鬥派成員,站在别人家基地門口,和芥川龍之介互嗆。
衆所周知,影子和芥川龍之介二人不合,時不時就出現杠上一波的情況,甚至武鬥派内部也因為我倆不合出現了派系分割。
港口mafia也有人背地裡開賭局,賭下次打架我和芥川龍之介誰能赢。
悄悄說一下,我有用“菏澤清川”的身份下過一次注。但因為賠率不高總是五五開,導緻我認真也不是,打假賽也不成。
最終,認清賭局并不能賺大錢的我遺憾退場。
所以眼下的場面十分滑稽。
武鬥派的一部分人負責分工明确的站在我倆身後撐起場子,剩下無意派系鬥争的則繼續完成港口mafia布置下來的任務。
當然,實際上我和芥川龍之介認真動手打起來的情況屈指可數。
就跟打招呼一樣,隻要不提太宰治,我們也就隻是禮貌性的互相捅對方幾下,美曰其名——這都躲不開就不用在港口mafia混了!
這次也和往常一樣,任務做到一半我倆就因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将後面的活兒丢給部下,像兩根樁子一樣杵在人家基地門口開始對峙。
隻是我和芥川龍之介還沒正式進入吵架狀态,我的手機就在這硝煙彌漫的氛圍下突兀響起。
拿起一看,是個陌生号碼。
不做多想,我随手按下接聽後放在耳邊。
下一秒,太宰治的聲音就通過手機,不帶一點預兆的響徹了天際:“好過分!!!好過分!!!為什麼要拉黑我啊!!!”
這一聲猝不及防,我隻來得及堪堪捂住自己差點被重創的耳朵。
沒能阻止手機的音量外洩,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震得鴉雀無聲。
除了某位宰推。
這位宰推的反應很快啊,我都沒反應過來太宰治抽什麼風呢,『羅生門』就已經化為利刃企圖砍我手臂奪我手機!
風馳電掣間,我飛速側身,依靠靈活走位最大程度保住了自身軀體的完整。
隻是我背後的同事就沒那麼幸運了。
看着身後被掀翻的人群,我一臉無語:“你抽什麼風?終于因為病氣上頭腦子壞了嗎?”
沒想到,芥川龍之介這回發動突然襲擊還是有正當理由的,他說:“那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一秒聽懂他在說誰,我目瞪口呆。
這家夥的太宰雷達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然而,沒等我後面反駁的話說出口,手機那邊的太宰治大概也聽出了芥川龍之介的聲音。
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太宰治語氣一轉,十分自然的從剛才無理取鬧的大喊大叫,一秒切換成帶着試探的小心翼翼,他壓低聲音委委屈屈道:“原來如此,因為要和别人約會才拉黑我嗎?”
不給我任何自我闡述的機會,他一氣呵成替我攬上這口由他親手贈與的天降大鍋:“我知道了,那你約會結束後記得來找我,我會乖乖等你的。”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挂斷了電話。
我:“……”
太宰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目光可憎的盯着手機,企圖将剛才那個坑我的混蛋從手機裡拖出來暴打一頓!
但比我更加面目可怖的,是我面前宛如已經着了魔的芥川龍之介。
他目光如炬帶着嗜血的紅光,身旁蠢蠢欲動的『羅生門』蓄勢待發,它凝成黑獸伺機而動,似乎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沖上來撕碎我的喉嚨。
芥川龍之介鎖定着我,帶着狠勁他一字一句向我問道:“他在哪裡?”
“呵,你已經出現幻覺了嗎?怎麼,聽誰的聲音都像他?”收起手中差點被我捏碎的手機,我扯起嘴角露出極度嘲諷的笑容,“我說過了吧,那個男人說不定早就死在哪個角落了。”
沒錯,太宰治早晚得死!不是他自己作沒的就是我宰的!!!
在太宰治的問題上,我和芥川龍之介大概真的沒辦法找到一個合适的平衡點。
我火氣上頭,他理智全無。
我倆一個比一個叫嚣得厲害。
“那個男人在哪兒!!!”
“鬼知道,你下地獄去問他吧!”
所謂算話不投機半句多,力量的碰撞在話音落下瞬間便揚起巨大塵埃。
有了我們二人的暴力加入,那天的任務完成效率堪稱當月最快。
隻是美中不足的,人員傷亡似乎也是當月最嚴重的。
一瘸一拐的從港口mafia專屬醫院出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沒人的角落給那個号碼回撥過去。
我姑且還殘存着部分理智,沒有在電話接通的第一秒就破口大罵出聲。
不出所料,接通電話的人是國木田獨步。
得虧我有先見之明,提前解除了『千人千面』。
據當事人說,太宰治早些時候問他借走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後就把手機還了回去。
隻是還的時候,他嘴裡絮絮叨叨說着什麼“這個電話不能用了啊”之類的話,搞得國木田獨步以為手機被弄壞了,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
接着國木田獨步表示,太宰治這會兒沒和他在一起,問我需不需要他幫忙傳話。
謝絕了對方的好意,我挂斷電話存上了國木田獨步的手機号碼。
接着一秒拉黑。
啧,又被太宰治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