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裙包裹着火辣的身軀,裙擺無風自動,勾勒出修長而挺拔的身姿。右手持傘,傘尖冒着寒光,直指奈奈身側的方向。
反梳的辮子掩住女人的臉,卻遮不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
豔如薔薇的紅唇自信地彎起:
“喂,臨死前,把你的銀行賬戶密碼說一下,謝謝。”
非靜止畫面。
「賬戶密碼……她在說什麼?在這麼一個緊要關頭,誰會問密碼這種東西啊?!
莫不是自己被怪物攻擊到出幻覺了?」
奈奈陷入了懷疑。
“你覺得自己的命,能值多少?”
氣勢強大的女人一邊調笑着,一邊踩着高跟鞋朝怪物走去,鞋跟與地闆觸碰,聲音清脆有韻律,卻聽得人有些發怵。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來頭,但她剛剛提到了五條悟,應該是己方的人吧。
“小心!”
眼看那怪物再次消失,奈奈出聲提醒道。
“奇怪的女人”——冥冥聞言輕笑一聲:
“優優,好好照顧一下那位小姐,她可是值好多錢呢。”
優優,誰是優優?
那女人話音剛落,下一秒,奈奈就感覺自己的衣袖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瞬間神經緊繃,下意識低頭看去。
不是意想中的馬賽克,而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
他正仰着頭,臉上略帶羞澀地看着她。自己的衣袖就是被他給拉住了。
這,這是誰家小孩啊?
“砰!”
驟然一聲巨響,地闆裂了一條麻繩粗細的裂縫,塵土飛揚,蓋住了那邊的戰況。
奈奈也來不及思考其他的,用随身攜帶的小刀利落地切斷拴着那隻寵物的繩子,抱起它,拉着小男孩,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女人很強,應該不用擔心她。
話是這麼說,但奈奈還是有點猶豫,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可這不看還好,一看就發現剛剛的那個長腿禦姐,手裡揮舞着一把與她形象極其不符的巨大斧頭,正砍向人臉怪物的尾巴!
嘶……
不愧是遊戲,禦姐耍大斧?合理嗎?非常合理。
心裡的最後一絲擔憂消失,奈奈一行人也成功逃到了安全地帶。
知道幫不上其他忙,奈奈索性和半路出現的男孩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了。
“姐姐說了你很值錢,所以你就好好待在這,等她處理好那個惡心的渣子就會過來。”
天藍發色的小男孩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着“惡心的渣子”一類的話,居然一點也不惹人生厭,大概要歸咎于他長得确實可愛。
明明看起來那麼稚嫩,怎麼感覺他一點也不怕,眼中冒光,似乎還隐約有些……興奮?
有點病嬌的那範兒了。對了,遊戲嘛,他這個樣子……很正常。
“你是她的弟弟?”
得知這個消息,奈奈的目光在那邊正打得熱火朝天的禦姐和眼前的正太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這對姐弟給人的感官差距太大了,屬實讓她有些震驚。
自稱“優優”的小正太聽到奈奈提到了自家的姐姐,眼中霎時就冒出了金光,一臉的崇拜和幸福:
“那可是姐姐大人,優優甘願為她獻出自己的生命……”
得嘞,他們是真姐弟,毋庸置疑。
默默往後挪了挪位置,奈奈看優優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厮絕對十足十的姐控。
“啊,姐姐來了!”
奈奈還沒回過神,就見優優小跑着沖向那邊的廢墟。
塵土褪盡,一道倩影隐約顯現。
剛結束戰鬥的女人身上濺了些許不明液體,鞋底也粘上了紫黑色的組織粘稠物,應該都來自于那隻倒黴的咒靈。
如果沒記錯的話,從戰鬥開始到結束,都沒有半小時吧?
真恐怖……奈奈不由地投去震驚又羨慕的眼神。
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變得這麼強呢?
剛才還帶點傲氣的小男孩,見到姐姐後忍住想要将之揉進骨頭裡的沖動,最後隻是輕輕地抱住她的腰肢。
聞到她身上染有那怪物令人作嘔的腥氣,優優臉上的表情一成不變:
“姐姐,你沒事就好。”
疲憊感一洗而盡,冥冥忍不住揉了揉他毛球一樣的頭,微笑着彎下腰:
“優優,姐姐可不會有事。”
“姐姐……”
眼看兩人對視的眼神有點超出正常關系的範圍了,奈奈硬着頭皮出聲打斷道:
“咳,那個,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但是……我還有一個朋友也被困在這裡了……”
冥冥安撫好弟弟不滿的情緒,看了一眼戰鬥中光榮犧牲的傘,歎息了一聲:
“可惜了。”早知道不帶這把傘了,它可是最貴的那一把。
成功會錯意的奈奈聽到冥冥的歎息,心一揪,下意識以為狗卷棘兇多吉少了。
怎麼會……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悲痛的情緒迅速襲卷全身,奈奈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蒼白,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沒了。
準一級咒術師,也會死嗎?
大腦忽然就一片空白了。
察覺到奈奈的情緒波動,冥冥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小心鬧了個誤會,但她沒有急着澄清。
「處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果然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呢」
紅唇微勾,被遮住的眼眸浮現一絲笑意。
【檢測到玩家情緒波動嚴重,是否暫停遊戲?】
被系統冷冰冰的機械音拉回神智,奈奈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就在剛才,手心被自己掐出了一排指甲印。
得虧指甲鈍,不然掐的印記這麼深,一定會出血。
眸子微微黯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思索許久,等再擡頭的時候,又恢複如初,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罷了,遊戲而已。
不必……
“大芥?”
背後傳來的聲音異常熟悉。
剛做好心裡建設的奈奈,聽到這個聲音,心裡莫名有些冒火。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奈奈這才不得不回過頭。
嘴角溢血,臉上挂彩的少年看到奈奈微紅的眼眶和鼻尖,吓了一跳。
“鲑……”
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人緊緊抱住,力度有點大,藏在衣服下破皮的地方估計也被刺激到了,一陣一陣的疼。
來不及做些什麼,肩膀處傳來的的濡濕感讓狗卷棘止了言。
她哭了?
心髒突然像被壓入水裡的棉花,窒息,後又被一隻手攥住,撕扯着,還扯不斷。
遲疑了一會兒,狗卷棘擡起手準備拍一拍對方的背作為安撫。
可手掌在距離少女的背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因為他聽到了:
“讨厭你。”
帶着鼻音的哭腔沒了平日的溫柔,明明是惡狠狠的語氣,卻意外可憐的有些讓人心疼。
-對不起。
無措地張了張口,好不容易在失聲後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正準備開口道歉,懷裡的人突然退了出去。
連帶着馨香的溫暖也一同退去。想抓卻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