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幫你,你我之間也是朋友,不是麼?”
見時青尋未答話,哪吒又将目光轉向了仍在看戲的敖丙,“華蓋星君,你說呢。”
敖丙又打了個寒噤。
他聽出了哪吒的言外之意。
——聽誰說起過什麼,指的是自己向時青尋狀告他殺青蛇的事。
哪吒什麼都知道,與時青尋有關的風吹草動哪吒都清楚的不得了,這究竟是多深的執念?這是多偏執的心?
“……對。”他膽顫心驚,又故作平靜地贊同了哪吒的話,“仙子,不必擔心,那夜明珠質地堅如磐石,待小仙也去與阿烈尋上一尋,你大可放心。”
說完,敖烈頂着哪吒的視線,如芒在背,溜得飛快。
餘下時青尋和哪吒站在一處,她沉默了一會兒,對哪吒道了個歉,“三太子,抱歉,我有錯怪你的心。”
“我們是朋友。”哪吒隻靜靜凝視着她,重複道,“何須因這等小事道歉。”
朋友二字,他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帶着勝券在握的意味,還有更加貪婪惡劣的念頭……
他要做的遠不止是時青尋的朋友。
時青尋抿了抿唇,“謝謝,我明白了。”
“嗯。”哪吒颔首。
僅僅如此,如何夠?
他要她眼中唯有他,心裡唯有他。
少年到底是乖張的性子,随着與時青尋的相處,熟悉與陌生的感覺來回交替,越發令人欲罷不能,控制不得。
他要她永遠與他在一起,她不能再一走了之,不能再擅作主張丢下他一人。
哪怕要因此鎖住她,桎梏她,甚至囚禁她,他會用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
“哪吒。”時青尋忽然有些怔,她鼻尖微動,“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空氣中似乎蔓延着一絲血腥味。
瑤池的蓮花有許多,少年身上的蓮香被稍稍壓制,這股血腥味反倒顯得尤為明顯。
哪吒垂眸,将被纏金蓮牢牢纏住的手掩在袖下,也掩下眸間的情緒,“沒有。”
“……好吧。”時青尋一頓。
這會兒好似又聞不見了,于是她隻得如此道,結束了這個話題。
瑤池中再次唯餘他二人,時青尋還心念着敖烈的夜明珠,但哪吒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于是她仍帶着他四處走了走,隻是頗有些心不在焉。
哪吒看出來了,但未點破。
隻在臨分别之前,他再次提到——“青尋,你何日再與我去西蓮苑修行?”
時青尋想了想,“近日瑤池倒是無事,但我還要去嫦娥仙子那兒學煉丹,她煉的丹藥真的很好,絲毫不輸太上老君的……”
哪吒未言語,靜靜聽她說着。
“……待我找完嫦娥仙子這一趟吧。”時青尋道。
他才颔首,将聲音刻意放得溫和了些,“我會等你,青尋。”
可縱使他刻意溫柔,壓抑不下的妒意仍在滋長。
不容對方将注意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他本不願這般想的。可時青尋總有忙不完的事,将他與她的約定置之最後。
時青尋好似有所察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哪吒。”
“嗯?”
“那顆夜明珠當真不會有事吧?”
一瞬間,哪吒腦海裡閃過了“不如去毀了那顆珠子”的念頭,又生生壓抑了下來,他輕笑着:“不會,我向你保證。”
“好。”
時青尋呼出了一口氣,将哪吒送到瑤池外,甚至她還陪着他還多走了幾裡路,他一直沒有叫她“不必再送”的意思,直到她隻得自己道:“我就送到這裡了,回見。”
哪吒又是凝視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嗯,青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