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内海,妖精們的樂園,其最深處存在着【阿賴耶】。
比起外側鋪滿鮮花,到處歡聲笑語的阿瓦隆,在裡倒是有些過于安靜了。
内海深處沒有陸地,也沒有天空,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殼,包裹着無數漂浮的星點,顔色各異的星點一閃一閃地,仿佛它們在呼吸。
這個美得夢幻超出現實的地方就是【阿賴耶】的化身。
【阿賴耶】與【蓋亞】是星球的兩大抑制力,不過【阿賴耶】并沒有自我思想,隻是如同編制好的程序一般,在星球即将毀滅時采取行動規避毀滅。
一般來說是這樣。
在無數星光之中,漂浮着一個安靜的身影,那是這片空間内唯一的異物。
星光們毫不排斥地簇擁着他,讓他安穩沉睡,偶爾有幾個飛到他的臉龐落到他的睫毛上,消失不見,仿佛與他融為了一體。
那人的眼皮輕顫了幾下,随即睜開眼來。無數與周圍相似的星光在他眼眸中旋轉,彙集,最後顯露出他原本的湛藍瞳色。
他揉了揉頭發,身下并沒有什麼實物,卻十分自然地坐了起來,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
“我這次又睡了多久……”
即使沒有人聽到,即使沒有人回話,他還是這樣說着,神情沒有顯露出一絲落寞孤獨。
【藤丸立香。】
“嗯?”
名叫藤丸立香的人轉過頭,有些差異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眼前空無一物,但是他就是知道聲音的主人在那裡。
随即藤丸立香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蓋亞,好久不見。”
【時間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蓋亞的聲音聽起來慢吞吞的,讓他聯想到某種不常運動,經常待在樹上的小動物。
【你還沒有适應。】
“唔,可能是吧。”藤丸立香不在意地擺擺手,身形一動就飄到了蓋亞旁邊,在祂身邊站定,“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麼?”
藤丸立香不記得上次見到蓋亞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者說,他和蓋亞隻見過一次面。
那是在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人理被修複,一切的一切都按照既定好的方向繼續前進。
這是所有同伴都一緻認可的,并且他們都支持着自己,一同完成了這件事情。
哪怕身邊的人一個個減少,最後的最後,甚至連瑪修都沒有陪自己面對,藤丸立香也不後悔。
所以最後人理漂白被解決,隻是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那個拼上一切恢複地球的迦勒底。
這是藤丸立香主動接受的事情,而那時他聽到的帶着憐憫的歎息聲,就是【蓋亞】發出的。
等他清醒過來到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與世界的【阿賴耶】相處,不知時間的流逝,仿佛永恒。
沉默許久的蓋亞終于又開口:【你想要改變命運嗎?】
“唉?”正豎着手指與星光追逐的藤丸立香回過頭,眸子裡是不能掩飾的驚訝,“什麼意思?”
【如果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可是……”
想起陪伴他的同伴們,藤丸立香的眸子閃過一絲希望,又暗淡下去,最後恢複從前,這是他早就接受的結果。
【蓋亞】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緩,仿佛說的并不是什麼大事:【你要做嗎?】
也是,畢竟是星球的抑制力,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既然祂都這樣說了,藤丸立香的表情也沉靜下來,堅定地擡起頭,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接受任務:“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
【你可以做到,因為你已經證明過了。】
【我們會把時間回溯,你需要再經曆一次拯救人理的旅途,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你要收集那些空想樹溢出的能量,作為重新創造世界的基石。】
【世界線是既定的,但是具體能改寫到什麼地步,這次由你來決定。】
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這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還沒等他問出聲,蓋亞又繼續給予忠告:【雖然你已經完成了對額外靈基的清算,你也不能貿然在這次的旅途中過多借用規格外的力量。】
如果抑制力的視線有實體的話,那現在一定緊緊地落在名為境界記錄帶的地方。
蓋亞猶如防範什麼似的給那裡加了一道又一道的鎖。
似乎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蓋亞向着這位小小的人理代表輕輕歎息一聲。
【每條世界線都有差别,但是總的方向都是一樣的,隻要别太過分就可以。】
通俗點講就是,隻要藤丸立香别上去就振臂高呼“自抑制之輪而來的守護者,和我一起拯救人理吧!”之類的話,肆意召喚英靈,那些家夥應該也不會全部都沖出去,碾壓着将這次旅行速通……就沒問題。蓋亞是這麼認為的。
藤丸立香聽到最後的聲音消失,還沒來得及點頭回應,就感覺到了從背後傳來的巨大推力。
“等等,你說的重新來一次,是從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