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松手!你絕對不可以松手!”奧爾加瑪麗努力攥緊手指,卻無可奈何地發現原來兩個人的手是那麼難以握住。
不論她怎麼嘗試,都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相握的手在慢慢滑脫。
“不可以,我還不想死!”
豆大的淚珠不斷從奧爾加瑪麗的眼角滾出,一直以來都故作成熟的她也裝不出高傲的樣子,“我還沒有完成父親的遺願,我還沒有證明……”
“救救我,你會救我的,對不對,拜托了……”
過去的陰影如同泥沼一般纏上她的四肢,向她訴說着她最害怕的結果。
奧爾加瑪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後的稻草一般,不斷重複着“救救我,我不想死”這兩句話。仿佛念的次數多了,就會變成事實。
藤丸立香完全沒有要放棄的念頭,仿佛不論遇到多大困難,他都會緊緊握住那隻求救的手,“我會救你的。”
或許是眼前的眸子太過堅定,讓人由衷的想要信任,奧爾加瑪麗有一瞬間忘記了這個人隻是一個新手禦主。
這個少年的魔力中等,也不會什麼魔術,幾個小時前甚至還是一個普通人,隻是一路被趕鴨子上架才走到這裡。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連自保都說得上是天方夜譚。
但是他還是這樣承諾,水一樣雙眸映出她滿是淚痕的臉,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做不到的情況。
“我一定會救你的,我保證!”
這是奧爾加瑪麗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話。
因為疼痛,她痛苦地皺起臉,但是腦海中想的卻是,既然你保證了會救我,那就不要露出那樣悲傷的表情了。
你會來救我的,我已經相信你了。
所以你一定要來啊,藤丸立香。
被甩開的藤丸立香看着少女的身形被火球吞噬,心髒某個地方在猛猛縮緊。
他注視着奧爾加瑪麗停下哭喊的動作,少女閉上眼睛仿佛睡去一般,連嘴角的弧度都比醒着時看起來溫和不少,似乎做了個美夢。
藤丸立香伸出手,但是隻能看到自己的手離她越來越遠。
而罪魁禍首雷夫注視着白發少女完全融入火球之中,心情好似才愉快起來。
他頗為紳士地與他們告别,祝福他們在下一個特異點凄慘地死去,就消失不見。
藤丸立香在空中做了幾秒鐘的自由落體運動,随後被溫暖的懷抱接住。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表情都是同樣沉重。其中還有幾個人欲言又止地看向藤丸立香,似乎在斟酌着要如何開導他。
藤丸立香垂下眼,這一次又沒有救下所長,接下來她要經曆的那些事情,一定很痛苦吧……
他不甘心地握緊雙手,指甲深深嵌進肉裡,企圖用疼痛阻止自己消沉下去。
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魔力不由分說地傳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藤丸立香感覺手掌上尖銳的刺痛逐漸消減,那是治愈魔術的效果。
他擡起頭才看到,基爾什塔利亞站在他面前,一直以來可靠穩重的表情也染上幾分沉重,“你不必自責,這是我們都無能為力的事情。”
藤丸立香抿着嘴點了點頭,“嗯。”
佩佩隆奇諾歎息一聲,語調也上揚不起來,說出了自己早就發現的事情,“奧爾加她……從來到這個特異點就是靈魂狀态了。”
瑪修眼裡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去,有些不甘心地握拳,“所以,即使我們救下所長,她也會同這個特異點一起消失,不能和我們一起回迦勒底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打敗亞瑟王,成功攻略特異點的喜悅也因為奧爾加瑪麗的離去蒙上了悲涼的色彩。
藤丸立香注意到所有人都低下頭,連貝利爾都别開臉,好像大家在進行什麼追悼會一般,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在是在為奧爾加瑪麗沉思。
他趕緊低下頭,一同作出悲傷的表情。
糟糕,差點又露餡了。
因為其他人并不知道所長的靈魂會去往迦勒底亞斯,也并不知道所長她還有機會複活。但是所長會被迦勒底亞斯的原住民當成外星人一直做讓她痛苦不堪的人體實驗……
“接下來的戰鬥會比這危險十倍百倍,犧牲時難以避免的。”基爾什塔利亞仿佛做下什麼決定似的,再開口時,眼裡那細微的茫然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人可及的堅定。
他環顧四周,将身邊同伴的身影都印入眼中,“但是我還是希望和大家一起,完成這個指定。”
“我們一起奪回地球的未來。”
藤丸立香注視着那個背對着他的身影,好似他的精神永遠不會因挫折與苦難打倒。
隻有他确信,基爾什塔利亞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