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善寺的校車依舊停在門口。
好半晌,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提醒:“小夥子們,我得去停車了。”
後座,兩個人隔着過道坐在一排。左邊正在看手機的男生扯下另一個人罩頭上的校服外套,催促:“别睡了。”
等了一會,後者才慢悠悠把臉露出來,粉色的頭發淩亂:“到了?”
沒有得到回應,身邊的人收起手機起身,對他比了一個中指後自顧走下車:“下次再在車上看溫婉帥哥圖鑒看到睡着,我就不等你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喜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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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賴把人帶到體育館,兩支隊伍簡單認識一下,就先分了場地開始熱身。
他帶着對方經理去灌水的地方認路,回來後就在記分牌邊站定,随意環視一圈,視線在條善寺的隊伍末端定住,疑惑地皺起眉。
那個人,他剛才有看見過嗎?
哨聲吹響,兩支隊伍走進場内,思索無果的及川賴隻好移開視線。
這幾天的訓練,及川賴總是能聽到大家調侃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的快攻,聽上去這兩人像是已經進一步磨合成功。
不過在他好奇地等待快攻發揮出來之前,另一邊歡脫的小黃人總是頻頻吸引他的注意。
條善寺的風格确實如他哥說的一樣與衆不同,從前幾輪展現出的戰術就可見一斑,這是一支幾乎全員全能的隊伍,每一個隊員在場中都個性強烈。
哨聲吹響,條善寺又得一分。
“及川君。”另一邊的菅原孝支出聲提醒。
及川賴低頭把分數牌翻過一頁。
烏野和條善寺今天隻打兩局,兩邊的替補隊員會輪流上場,第一局的二傳是影山飛雄,第二局是菅原孝支。
及川賴也是後來才知道烏野先前的首發二傳是菅原孝支,隻不過自從影山飛雄來後,正選的位置就毫無疑問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畢竟影山飛雄在縣内已經趨于頂端水平,天賦加成下的實力很難被超越。
蓦地,一直專注于球場的菅原孝支開口問:“及川君,你覺得剛才那個後排進攻,我們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嗎?”
菅原孝支發現及川賴在排球上的敏銳度十分高,敏銳到幾乎每次都能一眼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為了把這個技能發揚光大,從上周開始,他在每天訓練的最後二十分鐘都會把及川賴叫來單獨科普。
後排進攻,這是前天剛剛科普到的地方。
及川賴也把視線重新投回到賽場上,條善寺的進攻很猛烈,恰好作為自由人的西谷夕不在,衆人防守得格外力不從心。
“如果剛才旭前輩和月島都在前排,應該能吧。”
“要是他們都不在呢?”
“……”及川賴沉思一瞬,“讓前排的攻手盡量用攔網削減球的速度和旋轉,把目的從攔網得分轉換成為後排接球開路。”
菅原孝支不置可否,扭頭看向他。
及川賴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表現得過于專業了,咽了一口唾沫,不自主地要移開視線。
然後就見身邊的人朝他豎了一個大大的拇指:
“聰!”
“……”
場上的兩支隊伍交換場地,這一輪的發球手是日向翔陽,一扔,一揮,一個完美的界外。
影山飛雄:“……”
不氣不氣不氣不氣。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及川賴翻過分數牌,問:“日向是高一剛接觸排球嗎?”
菅原孝支憂郁地歎出聲:“初中開始學的,但是日向的學校原先都沒有男子排球部,沒有得到過系統的訓練,所以發揮很不穩定。”
難怪,扣球确實時好時壞的。
及川賴剛把分數翻到一半,一陣巨大的聲響從球場的正中央傳來。
?
菅原孝支‘噢’了一聲:“及川君好像之前沒有見過吧,那就是日向和影山的快攻。”
等及川賴轉頭看向球場時,原本滞空的兩人已經落地,隻剩下對面一群懵逼的對手,昭示着剛才他們看到了一個多麼叫人吃驚的扣球。
及川賴正好沒看到……
他有點郁悶:“錯過了。”
“沒事哈哈哈哈。”菅原孝支寬慰他,“你想看的話,平常那兩人訓練的時候可以在邊上等着,雖然成功率不高,但蹲蹲還是能蹲到的,畢竟這個快攻可是我們烏野最有力的得分武器啊!”
把一個成功率成謎的快攻當作秘密武器,烏野恐怕也是個足夠特别的隊伍。
但讓他每天硬生生看着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兩人練球。
……他倒也不是受虐狂。
兩支隊伍都是越戰越勇的類型,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家都進入狀态,氣氛也漸漸焦灼起來。
随着條善寺又一個後排進攻,裁判吹哨,第一局結束。
等及川賴把記分牌歸零調整好,擡頭就看見影山飛雄正一邊喝水一邊朝這邊走來,換菅原孝支上場。
兩人各自站在一邊,默契地沒有出聲。
其實是影山飛雄語言系統短暫性缺失,及川賴看着他嘀嘀咕咕的嘴,但等老半天又等不到一句話,率先開口:
“影山。”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