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殺得潰不成軍的第十把後,禅院直哉又崩潰的錘地闆:“可惡可惡!為什麼啊!”
“又輸了哦。”亂步坐着,一手撐着下巴,“還要來嗎。”
他倒是很有耐心,期間崩潰的禅院直哉又提出要比其他的,但是無一例外都是他獲勝。
那雙眼睛總是漫不經心的眯着,好像這樣的對局對他而言,根本無足輕重一樣。禅院直哉瞪大眼睛,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直哉發現了,發現并不是亂步十分熟練下棋,或者打牌,而是他很“聰明”。
聰明到一種,讓人後背發寒的感覺——
沒有勝算的,而且他絞盡腦汁的對局,對亂步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外面已經暗了下來,在明亮的燈光底下,禅院直哉看見坐在面前的人,有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冷汗順着臉頰滑落,瞥見面前人幾分“真面容”的禅院直哉,一時說不出話來。
亂步已經不是爸爸他們口中誇獎的、聰明那樣簡單了,原來……他一直在藏拙。
恍惚間,禅院直哉明白面前的人,是當之無愧的“天才”。這是一件讓人覺得可怕的事情,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緊張和害怕起來。
“不來了嗎?”亂步一手捏着棋子,“那就散場吧,好困……”
“你真是奇怪啊,為什麼要因為别人的話動搖。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要當家主。”亂步一手叉腰,“而且他們讓你當家主,你就想當家主嗎?”
“難道你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嗎?真是奇怪。”
看似吐槽的話,卻宛如驚雷一樣轟隆一聲在耳邊響起,禅院直哉呆呆地擡頭,手緊緊抓住膝蓋上的布料。
渾渾噩噩的禅院直哉自己離開了,亂步伸了一個懶腰。對于社長投來的視線,有些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嘛,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
那天晚上,體質一向不錯的禅院直哉,難得發起了高燒。
亂步看似無意地向家主提起過一次,後者有些意外,但還是在提醒下,特地空出時間去探望了。
總之,禅院家就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場”,這是禅院甚爾本人的原話,亂步也隻是覺得合适才采用了。
在教導後輩上,禅院家沒有一個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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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很平淡的午後,亂步嘗試了召喚新的式神。
不出意料,很順利的成功了。這次被召喚出來的,是氣鼓鼓的蟾蜍。
它伸着長長的舌頭,企圖卷住鵺的爪子。但早有先見之明的鵺,已經拍動翅膀,高高飛了起來。
蟾蜍氣得呱呱直叫,這讓亂步笑出聲來,這一幕有些眼熟,但細想大腦又覺得空蕩蕩的。
他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發現一直在身後的銀狼好像不見了。
同時被召喚出來的,好像隻能有兩隻式神。
對于亂步如此輕易就調伏了新的式神,在場目睹全程的禅院直哉,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并沒有和上次一樣的特地準備,兩人本來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刺兩句。而像是心血來潮一樣,亂步随手擺了個手勢,儀式就成功了。
人與人的對比,往往會更令人生氣。甚爾也是聽禅院直哉說完,才意識到調伏儀式如此快就結束了。
“醜死了!”禅院直哉攻擊道,“你什麼審美,為什麼要給蟾蜍戴個眼鏡。”
沒有其他的攻擊點了,禅院直哉隻能哼哼兩聲,吐槽着亂步的糟糕審美:“它又不近視,戴什麼眼鏡。”
“啊?”亂步沉默了會,然後像是才聽到一般,“可是它喜歡啊。”
呱呱叫了兩聲的蟾蜍似乎在回應,他一跳一跳,伸出長長的舌頭,将亂步手邊放的杯子,往裡面推了推。
“你是不是早召喚了蟾蜍,然後瞞着我們?”禅院直哉雙手抱臂,狐疑道,“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就是這樣然後那樣,然後就成功了。”亂步一手比劃着,然後又皺眉想要再次展示,“就是這樣——”
他換了一個手勢,凝神找到那種感覺。然後“嘭”地一聲,巨大的白色東西出現在面前。
靠近門的甚爾察覺到危險,直接往外翻了出去。離得比較近的禅院直哉,就沒有那麼快的反應,他瞪大眼睛被突然出現的白蛇吓了一跳。
反應過來是影式神之一的大蛇後,他又松了口氣:“喂,體型這麼大就去外面啊。”
紙門都被擠得破破爛爛,多出來的蛇尾巴蜿蜒往地闆上伸去。
吐槽完後,禅院直哉才察覺到有些太過安靜。他扭頭看去,看好看到兩抹紅色緩緩滑落。
鼻子底下癢癢的,亂步伸手摸了摸,然後看着指尖的紅色,“啊”了一聲。
是鼻血啊……
兩眼一翻後,原本坐着的人面朝下倒去。于是很快的,大蛇又“嘭”地一聲消失不見。
禅院直哉呆呆看着亂步摸了一手血,那個家夥無所謂的擦着臉,然後把鼻血抹了一臉。
再然後,亂步就好像突然失去意識一樣往前栽倒。
直哉被吓了一跳,但是身體反應很快的上前,在那張臉砸到地闆前,伸手扶住了一點力氣都沒有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