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懷剛洗完澡,久違的接到了父母的視頻通訊。
他顧不上擦頭發,将毛巾搭在肩上,“媽媽。”
媽媽看起來在後台,背景聲音有點亂糟糟的,但絲毫不會影響身着禮服的她光彩照人的形象。
“小懷,吃飯了嗎?”
水珠順着發絲滴到毛巾上,弄得他連着脖頸到肩膀都濕濕的,安明懷随手撈了下頭發,認真的看着屏幕上的媽媽,“已經吃過了,剛洗完澡打算躺會兒,你們吃了沒有,我爸呢?”
媽媽笑着對他說:“我們也吃過了,趁着還沒登台給你打個電話,你最近練習進度怎麼樣?有沒有生病?”
說着她将手機轉了一下,穿着西裝的爸爸也出現在屏幕上,“看你爸在這兒呢。”
屏幕外,媽媽拍了爸爸一下,“快來和小懷說說話。”
爸爸便輕咳一聲,“你最近練琴要抓緊,等我們忙完回來,就給你準備作品集,肖邦你确實要練升c小調夜曲嗎,現在還有改的餘地。”
安明懷像隻被紮漏氣的氣球,心情忽然熄火。
他想聽爸爸說巡演中的趣事,說英國的天氣,再不濟說點英國的小吃也行,為什麼每次一開口,除了鋼琴就是鋼琴。
但是爸媽馬上要登台,安明懷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添堵,他低聲嗯了一句,“确定,就這個。”
其實練哪個都無所謂,反正都是要整天困在琴房裡,然後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敲敲碰碰。
安明懷擡起頭,對着屏幕外輕輕呵了口氣,夏夜殘留的火氣讓他有些煩躁,又不知該對什麼發火。
另一頭媽媽卻拍了爸爸一下,“哎呀這種時間說什麼練琴不練琴的,不解風情。”
說完她幹脆将手機又轉向自己,“别理你爸,媽媽知道你心裡有數,看看媽媽今天這身禮服漂不漂亮。”
禮服是嫩黃色,在後台明如白晝的燈光中熠熠生輝,襯得媽媽氣色很好。
“特别漂亮,媽媽穿什麼都好看,穿這件禮服格外好看。”安明懷終于笑了一下,這件禮服是去年年底就定的,總算在巡演前趕了出來。媽媽害怕穿不上,今年一直都在努力保持身材,多吃一口飯都要去跑步機上跑半個小時。
後台還在協調工作媽媽的聲音也不太清晰,兩人勉強聊了一會兒,媽媽就要挂電話,“好啦小懷,媽媽和爸爸要準備上台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國内要照顧好自己,巡演結束我們就回來,媽媽會記得給你帶禮物的。”
安明懷勉強又撐出個笑容,“嗯,你們專心演出,不用挂念我。”
挂了電話,安明懷将毛巾蓋在臉上,仰躺下去。
煩。
不是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嗎,他怎麼這麼煩,明明白天在進哥店裡的時候心情還不錯。
徐進如果是他哥就好了,今天他不小心捏了徐進的大腿,還挺緊實,不像健身房裡練出來的肌肉男那麼虛。
徐進真帥,做紋身的時候最帥,專注的盯着眼前的皮膚,看着有點兇,其實人挺好的,他這麼死皮賴臉的坐在人家店裡看,也不趕他走。
坐得近了,徐進頭頂的圓寸就更吸引人,毛茸茸的,好像有點紮手,他真的很好奇這個手感,但是估計他敢伸爪子,徐進就會給他一下。
想起徐進,安明懷又歎了口氣,明天進哥不在,他都沒個去處。
他想躺着不動,但剛才為了接媽媽的電話頭發還沒擦幹,這會兒新換的睡衣都濕了,隻能爬起來去吹頭發。
安明懷煩的晚上睡不着覺,徐進倒是睡得挺香,唯一的缺點就是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向來睡覺淺,但是很奇怪不容易做夢,今天卻夢到大夏天的他穿了一雙棉靴子走在街上,熱得沒處躲。
徐進猛然驚醒,醒了發現腳上熱意更明顯了,掀開被子一看,自己兩隻腳伸在被子外,被進來蹭空調的咪咪和大狗各抱了一隻。
貓狗身上都有毛,夏天比人熱,徐進為了讓它們少遭點罪,晚上睡覺時門都是虛掩着的,方便它倆進來乘涼。
“……”徐進氣得翻身起來,各賞了一巴掌。
大狗挨了一下毫無反應,咪咪總算喵了一聲放開了他的腳,于是徐進眯着眼又賞了大狗一巴掌。
他光着腳去客廳喝水,發現天已經亮了,回去摸出手機一看,剛6點。
閉眼躺了半天,睡意全無。
他向來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幾點醒就幾點起,雖然這會還有點困,但怎麼都睡不着,隻好強打精神起來,窗簾剛一拉開,咪咪就伸個懶腰,往自己飯盆的方向去了,等着徐進洗漱完給自己喂飯。
大狗卻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徐進看着就來氣,一把薅起來,“走,吃了飯回老家。”
雖然奶奶說家裡什麼都不缺,徐進卻還是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尤其真空打包好的鹵肉,奶奶自己一個人在家不好好做飯,經常随便吃點糊弄過去,買點熟肉奶奶吃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