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懷腦子裡立即浮現出大狗趁徐進睡覺舔他的畫面,笑得半天停不下,等笑夠了,才夾起一截火腿腸在湯裡仔仔細細涮了又涮,感覺沒油花了才丢給大狗。
就連還縮在他懷裡的咪咪,都得到了小小的一口。
徐進看他這幅雨露均沾的樣子,感覺有點牙疼。
安明懷又問他:“進哥,你身上有紋身嗎?”
徐進張嘴就來:“有啊,後腰有一個,大腿根有一個,小腹上還有一個。”
啊?原來進哥身上有紋身啊,還藏得挺深。
他哦了一聲,半晌,又小聲問,“那你紋的什麼?”
徐進端起碗喝了口湯,“紋的大狗他兄弟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
安明懷莫名有點失落,“不想說就不說嘛,騙我幹嘛?”
“……”徐進簡直啞口無言,“我紋了個錘子。”
安明懷徹底不說話了。
徐進掐着自己眉心,默念半天“這傻子沒心眼”,才沒好氣地沖安明懷丢了句:“沒紋!”
安明懷剛擡頭,就被徐進鎮壓,“老實吃你的飯,不許說話。”
等吃完飯,安明懷已經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徐進洗完碗,一扭頭就看安明懷等在廚房門口,“進哥,你還會寫書法啊?”
徐進點頭,“會。”
安明懷沒好意思問他能不能給自己寫一個,就誇他,“進哥,你真厲害。”
“也就那樣吧,混口飯吃,沒什麼厲害的。”徐進擦淨手,領着安明懷去書房。
他書房有點亂,地上立着個畫架,角落裡堆了各種紙,桌上毛筆鎮紙也随便擺着。
徐進鋪好一張紙,倒了點墨水潤好筆,擡手就寫了兩行:“貴有恒何必三更睡五更起,最無益隻怕一日曝十日寒。”
洗完,徐進吹着紙上的墨迹,試圖讓它幹得更快,“拿回去貼牆上,好好學習。”
安明懷驚喜地眼睛都變圓了,“給我的嗎?”
“給狗的。”
經過徐進孜孜不倦地刺激,安明懷腦子總算轉得快點了,“謝謝進哥。”
他已經想好了,回去就找人裝裱好,挂在鋼琴後面,以後練琴的時候都能看見。
可惜爸爸對他練琴的進度不滿意,發了一長串消息過來,說要晚上敦促他勤加練習。
安明懷勉強等到書法幹透,就叫車走了。
等安明懷回家,徐進洗完澡又練了一個小時字,一進卧室才想起來,昨晚安明懷走了他忘了沒換床單!
雖然這小子挺白淨,身上估計沒什麼髒東西,但自己床單被别人睡過了自己還在上面又睡了一晚這事兒,徐進怎麼想怎麼别扭。
他隻好換了床單被套和枕套丢進洗衣機,再把自己洗了一遍,結果回到卧室,發現新床單咪咪已經享受上了。
“……我就是個幹活的命。”
那頭安明懷回到家,将書法小心地安置在書房,匆忙沖完澡就跑去琴房。
沒一會兒爸爸的視頻電話就打來了,剛聽到鈴聲安明懷就立即接通,“爸爸,你和媽媽忙完了嗎?有沒有吃晚飯?今天的演出還順利嗎?”
爸爸還沒說話,媽媽的聲音已經在一旁響起,“可順利了,我們剛吃完,你晚上吃了什麼呀?”
安明懷已經笑起來,“我在朋友家吃了面條,你們呢?”
“媽媽晚上隻吃了一點點意面……”
媽媽話還沒說完,爸爸忽然沉下臉,“和你說了多少次,進琴房的時候不要帶手機,光顧着玩了,哪裡還有心思練琴!”
安明懷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我練琴的時候不會分心看手機的,而且今天是為了……”接你和媽媽的電話。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媽媽在那頭訓話,“老安你怎麼回事,小懷琴練得很好,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不了解嗎,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我進琴房也帶手機,你要不連我一起訓一訓,好好擺擺你大鋼琴家的譜。”
說完,媽媽拿走手機,出現在手機屏幕中,“小懷,你中午錄過來的曲子爸爸和媽媽都聽了,技巧方面沒什麼問題,主要是感情,媽媽前兩天推薦給你的電影有沒有看呀?”
安明懷悶悶不樂地點頭,“看了。”
媽媽笑得和煦又溫柔,“你還小呢,感情方面有欠缺很正常的,多看電影,多和朋友出去玩,如果悲傷的感情把握不準,那就好好彈快樂的曲子。”
安明懷低垂着眼睛,“謝謝媽媽。”
爸爸終于從屏幕裡擠進來,“對不起小懷,爸爸不是故意說你的,既然你能控制住,那就按你喜歡的來吧,爸爸等會發零花錢給你。”
安明懷又小聲說:“謝謝爸爸。”
爸爸道了歉,氣氛總算緩和不少,幾人又聊了會,媽媽才帶着愧疚對安明懷說:“抱歉小懷,我們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去,臨時在幾所音樂學院加了講座。”
“好的,你們先忙。”安明懷勉強笑了笑,在爸媽不好意思的表情的挂了電話。
今天練琴任務已經超額完成,這會看見鋼琴手都不想擡。
沉默着坐了一會兒,安明懷連給牆上敲釘子的熱情都沒了,幹脆回卧室蒙頭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