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說得果然沒錯,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下午和程淩偷偷躲在琴房聊進哥的閑話,晚上就會受到獎不對,是懲罰。”大半夜偷偷躲在衛生間搓内褲的安明懷,臉紅得能滴出血,直到用吹風機将内褲徹底吹幹,才回去睡覺。
但他這會兒精神亢奮過頭,閉上眼睛隻有徐進沒有睡意。
“唉,先玩會兒手機再說。”安明懷翻身披上衣服坐起來,發現微信上有人發消息,打開一看居然是徐進。
“!”安明懷下意識将手機扔到床尾,“進哥不會發現了吧!”
下一秒他又意識到是自己做賊心虛,進哥怎麼可能知道他做了什麼夢。
“曾蘭不會再來煩你了。”
聊天框裡隻有這麼孤零零的一句話,這是什麼意思?進哥徹底把曾蘭的問題解決了?
安明懷心裡抓心撓肺的好奇,但是看一眼手機上的2:47,從那個旖旎的夢中夾縫生存下來的微薄智商,讓他意識到現在不是發消息的好時機,隻能強行忍着,留到明天再問。
安明懷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發了消息,徐進可能會回複他,因為這個時間徐進的車剛停在馬家大伯馬富華小區樓下。
徐進看着眼前沒有一盞燈亮着的老舊小區,靜靜點了根煙。
馬家從馬子騰他爺爺那一輩就分了家,以前關系鬧得很僵,近幾年才勉強緩和起來,但是馬子騰他爸一走,曾蘭和這邊的關系就斷了。
馬富華是馬子騰他爸這一輩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論起來徐進叫一聲大伯也行。吳飛說他們一大家子人就擠在這個老小區裡,據說馬富華兩口子為人還不錯,但畢竟财帛動人心,更何況他們兒子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能天降一筆橫财,想來馬富華應該不會拒絕。
徐進就這麼在車裡坐着,也不去酒店,等抽完這根煙,就将主駕的座椅放倒,閉眼囫囵睡了一覺。
這種老舊小區裡老頭老太太很多,天不亮就起來鍛煉遛狗買菜吵架,第一聲狗叫響起時,徐進就醒了,他一直在車裡等到八點多,才跟在老太太後面,出去買了一大袋早餐,拎着上樓。
馬富華拉開房門,看到門外站着的陌生人,丢下一句“你找誰啊走錯了”就要關門。
徐進上前一步擡腳将門擋住,“馬家大伯,我是有事專程來找你們兩口子的,讓我進來說話?”他說着将自己手中的早餐袋子遞過去,“還沒吃早飯吧,來一起坐下吃點咱們邊吃邊說。”
馬富華滿腹狐疑,裡頭趙春霞見他一個門開得沒影了喊道:“馬富華誰來了啊?趕緊買菜去!”
徐進将早餐袋塞進馬富華手裡,“馬大伯,早餐我買了。”
馬富華看着手裡那滿滿當當的一大袋子早餐,還是側了下身,放他進去,“你是誰家的後生,我怎麼看着眼生。”
馬富華将袋子放在桌上,喊趙春霞:“來了個年輕後生,你給咱們把早餐分一分。”
趙春霞手裡拿着抹布出來一看,這些早餐夠他們全家吃兩頓估計還有剩,立馬笑開了,“唉來就來了看你客氣的,你先坐啊,我去給咱們把早飯裝碟子裡。”
徐進不着急說事,等馬富華把二老也叫出來吃完早飯,才開口:“馬家大伯,我是馬子騰同母異父的哥哥,我今天也是為了馬子騰的事才厚着臉皮找來。”
“馬伯志人都燒沒了,你大老遠跑到我家來幹什麼?早八百年就分了家,婚喪嫁娶各不相幹,馬子騰今兒就是死我面前,我都不帶正眼瞧一下的。”原本笑盈盈的老太太,聽到這話立馬變了臉色。
“虧我還當你是誰呢,原來是姓曾的那小蹄子前夫家的兒子,趕緊滾,我馬家廟小,容不下你們兩尊大佛!”
老頭子覺得老妻雖然這話說的難聽,但理就是這麼個理,他和弟兄們早八百年年就分了家,現在他孫子都能結婚了,有什麼事,也不應該找到他家來。
馬富華嗫嚅着,在二老怒目橫眉中臉憋的有些紅,徐進還是他開門放進來的,人家的東西都吃了,結果弄得這麼難堪……
徐進沒想到,吳飛說兩家現在還有來往,結果關系居然這麼差。老太太已經去摸拐杖了,看老兩口情緒激動,他沒辦法,隻能先走。
趙春霞兩口子不好意思的跟在後面送他,馬富華背過二老小聲說:“我家跟馬伯志家關系複雜,你如果是為了馬子騰,就别再來了,我爸媽不同意,你說啥我也不可能點頭。”
徐進點了下頭,“咱們加個微信行嗎?我倒也不全是為了馬子騰,這事對你們也算好事兒,這會兒時機不對,我等會兒和你微信上說。”
他剛才已經打量過了,馬富華家裡陳設老舊,冰箱電視這種家具,一看就是十幾年前的款式,既然身上穿的也都是洗得發白的睡衣,明顯家裡經濟條件不富裕,如果給他們一個順水推舟的機會,這事兒未必不能成。
馬富華既想聽聽徐進說的好事是個什麼情況,又怕惹爹媽生氣,正左右為難,趙春霞已經眼疾手快掏出了手機。
徐進不動聲色加完好友,徑直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