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聽得出他心底的眷戀和酸澀,心軟得一塌糊塗,“好,咱們複合。”
安明懷又笑着吻上來:“不叫複合,當時你說要分手,我可沒同意。”
徐進坐在床邊,擰着身子被他這麼抱着,感覺腰都快斷了,幹脆直接躺下來:“那這叫什麼?冷戰?”
這張床實在小得厲害,兩個成年男性躺上去,瞬間塞得嚴嚴實實,一點動彈的餘地都沒有。
安明懷努力了半天,才重新将胳膊環在他腰上:“就是冷戰,我男朋友好端端的,忽然不要我了,還好我比較懂事,可以自己哄自己,冷戰了四年就和好了,有我真是他的福氣。”
徐進便悶笑起來,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人生前二十幾年所有的不順與煩悶,如果是為了換來安明懷,好像也挺劃算。
懷裡抱着徐進,安明懷便再也控制不住睡意翻湧,自從踏上回國的飛機,他就沒怎麼睡安穩過,這會兒心中塵埃落定,眼皮合上後就再也睜不開了。
“進哥……我好困啊……”
徐進想摸摸他,卻實在翻不過身,隻能低聲說:“那你睡,下午吃飯時我叫你。”
“你别走,留下陪我……”安明懷的聲音越來越低,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聽不清了。
徐進原本不困,想着等安明懷睡着了,自己就起來。
畢竟這張床太窄,兩個人這麼擠着,安明懷也睡不舒服。
結果被他這麼摟着,久違的踏實感一點點冒上來,他上一秒還睜着眼,下一秒就跌入一片靜谧的黑暗。
他倆在樓上半天不下去,樓下劉澤楷急得團團轉:“他倆在上面不會出事了吧,要不我上去看看?”
明珂翻個白眼将他喊住:“哎哎哎!回來!進哥和安明懷久别勝新婚,人家小兩口在樓上說話呢,你上去湊什麼熱鬧?”
雖然從她倆口中得知,安明懷是進哥出國的白月光,但是四年沒見,感情肯定早就淡了。
他不甘心自己追了這麼久的人,連個好臉色都還沒給他,就被人橫插一腳,半路截走了。
更何況徐進完全是他的天菜,錯過這個,這輩子都不一定能遇上更好的。
所以盡管明珂和何雪亭各忙各的都不理他,他也一直賴着沒走。
直到下午五點半,徐進睡醒了,将安明懷叫起來,兩人手拉手下樓,他才終于找到目标。
徐進邊下樓邊打哈欠:“明珂你和餘一峰晚上有活沒?沒活就出去吃飯。”
明珂立即起身:“那當然沒活!這就走吧,吃什麼?”
大夏天的,當然是去喝酒撸串。
劉澤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徐進嘴邊的傷痕,而且兩人還換了衣服,用腳後跟想,都知道他倆在上面有情況。
他連忙跟上:“進哥,也帶着我吧,咱們朋友這麼久了,還沒一起吃過飯呢。”
徐進眉毛一橫,剛想罵他豬鼻子裡插蔥裝什麼象,他們算哪門子朋友。
結果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酸味,身邊的醋壇子撒了一地:
“哎呀你是我老公新朋友啊?真是的他都沒跟我提過,既然你想來那就來吧,也就多一雙筷子的事。”
劉澤楷的臉色白了青青了紅,全憑一股“他倆感情肯定淡了”的信念支撐着,硬是咬牙跟了上去。
半路徐進打電話,将方潭也叫上了,畢竟安明懷當年出國,她是最先知道消息的,現在人回來了,當然也得告訴她一聲。
今天撸串沒在趙天亮店裡,他們一群人又吃又喝肯定得不少錢,趙天亮又是個不可能收他們錢的,幹脆換一家吃。
他們人多想要個包間,結果來遲了,包間一個都沒有,隻能讓老闆找了個大桌子,桌子是長方形,徐進往中間一坐,安明懷就自然而然坐在他旁邊。
劉澤楷想坐在徐進另一邊,被何雪亭眼疾手快搶先一步,他就隻能憋着悶氣坐在徐進對面。
他們剛坐下,方潭也打車來了——她知道今晚要喝酒,幹脆沒開車。
看到徐進身邊,熟悉卻又有一點陌生的面孔,她才反應過來,徐進說的有一個驚喜,就是安明懷回來了。
安明懷抱着徐進的胳膊,沖她招手:“方姐!就等你了快來坐,怎麼沒帶小熙?”
方潭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小熙今天上學呢,她爺爺接回家吃完飯寫作業了。”
劉澤楷看他們這麼熟絡,心裡更不是滋味,原來何雪亭說的“經過認證的正宮”是真的。
飯越吃他心裡越難受,人是經不起對比的。
喝了點酒,徐進和方潭難免會聊起過去的事,他才知道,安明懷認識徐進沒多久時,就已經去過徐進家,而他追人追了幾個月,徐進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
吃飯的時候,徐進吃到味道不錯的涼菜,就會夾一筷子給安明懷。
甚至吃到好吃的肉串,遞給安明懷時,都會記得将簽子擦幹淨再遞過去。
其實他倆離這麼近,桌子又不是很大,哪道菜安明懷都夠得着。
這種動作,隻是一種無意識的關懷。
劉澤楷原本以為,徐進看着冷面冷心,肯定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這會兒才發現,人家不是不體貼,隻是這份體貼不對着他而已。
啤酒是冰鎮的,喝得他心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