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在身邊?
應當是他的能力十分出色吧。
“尊主,當初說好的共患難共生死,你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沒告訴我?”陳栀又道。
他心中十分計較冼清塵沒有告訴他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就連阿蕪也比他早先收到消息,尊主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他不成?
而且,隐隐地,陳栀覺得冼清塵近來變了些。
冼清塵依舊作皺眉狀。
什麼共患難共生死?
他可不敢相信不二宗的這幫人,就算是自己人,也難保有異心。直覺告訴他他隻能獨身前行。
陳栀卻大膽,他上前一步,甚至握住了冼清塵垂落的發梢,道:“尊主……”
他望着冼清塵的面龐,他的尊主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他害怕極了,害怕他會舍棄了他。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陳栀癡癡道:“尊主,其實我心悅……”
冼清塵條件發射,毫不猶豫地甩了陳栀一巴掌。
啪。
陳栀被打得偏過頭去,空氣靜默了片刻,随即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收斂了笑,恭敬道:“屬下來時喝了點酒,屬下僭越。”
這下,冼清塵反倒有點愧疚,他真是沒控制住自己,他就是害怕陳栀下一句要蹦出來“我喜歡你”。
首先,他倆都是男的,他沒有這方面的愛好。
其次,他倆是上司和屬下的關系,要是說出口了,以後怎麼相見?
“這個,抱歉。”冼清塵默了。
陳栀揉了揉自己的臉,道:“一般不都是打個巴掌再會給個甜棗的嗎?尊主?”
“你可以走了。”冼清塵道。
陳栀喟歎一聲:“我知道,我是尊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而已,比不上阿蕪那隻呆頭鵝是尊主親自撿來的,我是條可憐的野狗呀,冒着被老宗主發現的風險,叼着骨頭來,又被尊主這麼快趕走了。”
說完,他假惺惺地擦擦眼淚。
看他表演的那麼投入,冼清塵額生黑線:“你想要什麼?”
陳栀道:“屬下隻想,要尊主摸摸屬下的頭,就像您對那個小孩做的那樣。”
敢情這一路上陳栀都跟着他們。
冼清塵笑,依他所言,将手放了上去,隻是道:“陳栀,你以後還是别穿這麼大紅的衣裳,不适合夜行。”
陳栀道:“屬下跑得快。”
不遠處的枯枝傳來細響,冼清塵收回了手,陳栀餍足地一笑:“阿栀走啦!”他的身影沒入暗影重重的林間,很快不見蹤迹。
來人自然是楚回舟,他剛剛頓覺身旁空落,夢醒後果然找不見師父,于是循着隐約的說話聲找過來,居然見師父跟前站了一個打扮嬌俏的姑娘,與師父很相熟的樣子。
更何況,師父還摸了那姑娘的頭。
他走近,惴惴問:“剛才的,是師娘嗎?”
冼清塵被問得打了個激靈:“說什麼胡話,你沒有師娘!”
“那方才……”
“那是個男的!男的!”冼清塵反手拿扇柄輕敲楚回舟腦袋。
末了,他補充道:“楚回舟,你可不要學那副打扮,不宜于身心健康。”
楚回舟懵懵懂懂,“哦”了一聲。他偏頭望進林子深處,不知是否聽錯,林中傳來兩聲模糊的犬吠。
汪汪。
“小狗?”
“小狗個頭!”
冼清塵黑下臉,一把拎起楚回舟,翻身上了牛車,睡意全無,不如抓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