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之前的投标出了什麼問題,辦公室旁邊的會議室裡的燈一直開着,從下午開始到現在,幾個總監和設計師在裡面讨論着一件事情。
天色陰沉沉的,讓人分辨不清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溫昱沒有意識到,時間就已經到了傍晚,這會兒窗戶外的天色和白天裡幾乎沒有差别,隻是天光又暗下去幾度,烏雲壓城風雨欲來。
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霧蒙蒙的窗外,所有高樓大廈都被一層烏雲籠罩,視線十分受限。
溫昱慶幸自己今早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天氣預報,及時帶上了雨傘,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從公司去地鐵站的這段路怎麼走。
他撐着雨傘往外走,啪嗒啪嗒的雨聲擊打着他的傘面,呼嘯的風聲迎面吹來,讓他險些拿不住雨傘。
這種情況,大雨應該不會輕易停下了,他想起昨天和容晖的約定。
他那時候說晚上回去的時候會帶些食材回去,但這種大暴雨,菜市場應該都收攤了吧。他想着回去跟容晖說一聲,今天晚上就随便吃點吧,等過幾天天氣好一些,他再去買菜回來。
他緊緊握着傘柄,努力不讓瘋狂的暴風将傘吹跑,快到地鐵站的時候,他感受到捏在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幾下,拿起來查看,發現是容晖打來的電話。
他先接起電話,“喂?怎麼了?”
耳邊風聲呼嘯,讓聽筒裡的聲音被弱化了很多。
“快回來。”
溫昱側身拿着手機側身躲進屋檐下,重新将手機搭在耳邊。
他說:“嗯,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雨很大,我去接你。”容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但溫昱感受到他有些擔心。
溫昱寬慰道:“沒事的,我已經在地鐵站了,不會有事的。”
對面停了一會兒才回答,“好,注意安全。”
溫昱:“嗯,那我先挂了。”
就在他要放下手機的時候,容晖突然急切道:“等等。”
——“摸一下我送你的項鍊。”
溫昱愣住,宋衡跟他說過,項鍊是共感的鍊接,項鍊就代表着容晖,拿摸項鍊不就代表着摸、他?
他猶豫了一下,緊接着聽見容晖沉聲道:“我想感受你。”
溫昱一下子臊紅了臉,周圍都是路人,他隻好快速碰了一下鱗片,然後急急巴巴道:“摸、摸了。”
他聽到聽筒裡傳出一聲格外重的呼吸聲,隻是一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嗯。”
溫昱整張臉都紅透了,“那、那我挂了。”
說完,他快速摁斷通話,揉了揉滾燙的臉頰,然後低頭刷碼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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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公交車後,雨勢小了很多,但還是狂風大作,好幾次他的傘都差點被刮走。
他低着頭,死死壓住傘面,努力不被吹走,以至于沒注意到早就在公交車站等候的人。
傘檐被一隻手捏住,然後輕輕往上擡,露出了容晖的臉龐。
溫昱驚訝:“你怎麼來了?”
容晖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雨傘,将自己從家裡帶出來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攬過他的肩膀,将他擁進懷裡,“抱歉,我沒有去接你。”
溫昱搖搖頭,“沒事。”
溫昱擡頭去看他的神色,發現他的臉色并不太好,甚至有些蒼白,而且頭發濕漉漉的,發尾還有雨水在往下滴落。
溫昱皺着眉:“你沒帶雨傘?”
容晖:“沒必要。”
傘有些小,溫昱緊緊貼着他,傘下才能容納下他們兩個人。
溫昱生氣道:“什麼叫沒必要?感冒了怎麼辦?發燒了怎麼辦?”
他正氣憤,突然被某條不為自己着想的蛇吻了吻耳後,“好了。”耳邊輕聲道,“我是蛇,不會感冒,也不會發燒。”
溫昱一下子縮了回去,瞪着圓圓的眼睛看他。
溫昱:“那也不行!”他支支吾吾,“誰知道你們蛇,奇奇怪怪的,萬一生病了呢。”
容晖伸手替他攏了攏外套,“你擔心我,不怕自己感冒?”
溫昱:“不會!”
話音剛落,溫昱:“阿嚏!”
溫昱:“,,O^O,,”
溫昱支支吾吾:“蒽……鼻子有點癢罷了。”
他聽見耳邊傳來極輕的一道笑聲,一閃而過,他擡眸又沒看到容晖流露出來一絲笑意。
溫昱:“……(瞪)”
還好公交車站離小區不算遠,一路上溫昱的肩膀靠在他濕漉漉的懷抱裡,起初是涼意,然後他感受到一股暖意滲進他的皮膚,連帶着脖子上的項鍊也帶了溫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