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宿後,溫昱和于昭第一時間沖了個熱水澡,後半程的山路,于昭将圍巾給了溫昱,夜風太冷,他也凍得不輕,第一時間抱着睡衣鑽進浴室。
進入室内後,打開小太陽取暖器,溫昱将圍巾疊好放在于昭的床頭櫃上,然後拿出筆記本,在本子上記錄了一些自己又新想到的問題,打算明天上山後再采訪。
于昭洗完澡後打着哆嗦鑽進了被子裡。
溫昱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發現于昭已經睡着了。
他們都忙了一整天,就算是鐵打的人這會兒也該累了,溫昱伸手關上燈後,也縮進了被子裡,冰涼的被窩漸漸變得溫暖,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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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他聽見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不緊不慢,一下一下地敲着。
他睜開眼,但還是迷糊的狀态,他揉了揉眼睛,依稀在黑暗中分辨出旁邊床上沒人,張望了房間一圈,于昭似乎不在。
他這麼晚出去做什麼了?敲門的是他嗎?
他穿上拖鞋,起身走到門前,“于昭是你嗎?”
解開門鎖,拉開門把手,從門外穿進來的冷風拂過耳邊,門外空曠曠的,什麼人也沒有。
意識回攏了一些,身上的熱氣被冷風吹得漸漸消散,不管他怎麼看,門外确實一個人也沒有。
那剛剛的敲門聲是什麼情況?他聽錯了嗎?
他詫異地退回房間,關上房門。
他呼喚道:“于昭?”
廁所裡也沒有,就在他想要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電話問問情況的時候,他不經意地看向了窗外,登時,他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漆黑的夜幕中,一道刺眼的光将黑暗劈成兩半,在光的最中間,是一個盤旋上升的不知名,有點像彩帶,但那東西明顯是活物。太遠了,看不真切,他盯了好久,一直到光芒漸漸暗下來,然後徹底恢複平靜。
他愣愣地擡手揉了揉眼睛,再重新擡頭看過去,剛剛黑暗的窗外霎時間出現了一雙墨綠色的蛇瞳!
他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緊接着後背撞上了一個更加冰涼的東西。沒等他回過神來,一個柔軟濕滑的東西纏上了他的腰。
他的呼吸随之一滞,發現剛剛在窗外的蛇瞬間進入房間,并且纏上了他。
他動彈不得,連掙紮都做不了,不管他如何想呼救,他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蛇尾越縮越緊,墨綠色的瞳孔離他越來越近,在他看清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臉。
微微飄動的黑色長發,被頭發遮擋了些許的墨綠色的瞳孔,眸子裡沒有絲毫情緒,冷漠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把溫昱吞食入腹。
過于俊俏的臉龐讓溫昱有一瞬間的愣神,在溫昱震驚的時候,眼前的人咬住了他的唇,後腦被一隻冰冷的手扼住,完全沒有躲避的機會。
他像被按入了寒冬的水裡,結冰的水面讓他浮不上水面,透不上來氣,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人吻到窒息而死的時候——
他猛然睜開眼,漆黑的瞳孔裡映出于昭着急的臉龐。
他大口喘着氣,額頭一粒一粒豆大的汗珠掉落下來,心有餘悸地看向旁邊的窗外,這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還好、隻是一個夢……
于昭擔憂地看着他:“怎麼了?做噩夢了?剛剛叫你好久,你都沒醒。”
溫昱還沒緩過來,他點點頭,“一個很奇怪的夢。”
于昭:“夢到什麼了?”
溫昱回憶了一下夢裡的場景,然後判斷:“一條蛇飛上了天,變成了龍,在天空中盤旋。”
于昭哈哈笑了幾聲,“這算什麼噩夢,能把你吓成這樣。”
溫昱:“……”
吓人的還在後面,隻是不好說而已。
不管怎麼想,他到底為什麼會做這種夢,而且還是一個男人、陌生人……
于昭忽然煞有介事道:“不過,我之前聽我媽說這種叫預知夢,說不定在預示着你之後的前途發展啥的。不過我不太懂,要不要一會兒上山問問老人家?”
溫昱:“行。”
溫昱隻帶了那一條紅圍巾,還把唯一的圍巾給了蛇。雖然今天出太陽了,但室外還是冷飕飕的。于昭從行李箱裡将自己的另外一條圍巾圍在溫昱脖子上,再給自己戴上昨天那條。
今天出發上山的時間稍有些晚了,有些來的早的老一輩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
他們動作梢快一些,到達山神廟後,先進廟裡找一圈昨天丢失的圍巾。
溫昱走到廟裡的角落,也就是擺放那些舊蒲團的地方,他昨天就是将圍巾放在這裡的。
不過圍巾已經不見了,昨晚遇到的那條黑蛇也不知蹤迹。
他回頭看到于昭正在廟裡的另一邊四處搜尋,他走上前跟他說,“沒事,不用找了,應該是丢了。”
于昭:“我這邊沒有,那邊你也找過了?”
溫昱點點頭,“沒了,應該是被人拿走了,沒事。”
于昭歎了口氣,“好吧,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溫昱寬慰地拍拍他,“我們先做正事吧。”
于昭稍有不滿:“下次你可要把自己東西都拿好,别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