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趕出租客:是,否。
居然已經有居民入住了?他略帶好奇地起身,打開陽台門的那一刻,熱浪撲面而來,外面的氣溫恐怕已經高達40℃。
陽台的方向隻能看見小屋,門緊緊關着,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他自己也去查探過,知道再好奇也看不了什麼,便失望地回到屋内。
也許再過幾天,等入住小屋的人多起來,他也能搬進去了。
空調兢兢業業地送出絲絲涼風,維持着室内适宜的溫度。
林蘊擡眼,看向沙發正對面牆上挂着的空調,心裡有些許擔憂。
不知供電還能支撐多久,這幾天他得盡快準備好行李搬進單身公寓才行,一旦停電,在這樣炎熱的環境下,是會中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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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黎明市邊界。
夏日微風帶來的不是清涼,而是熱氣翻騰,連樹上的綠葉似乎都微微扭曲,空氣中散發着灼熱的氣息。
停在加油站門口的越野車車身有多處凹痕和撞擊的痕迹,若非車身剛性高,車架強度高,恐怕早已經報廢了了。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身穿黑色皮衣,身形修長,正準備給越野車加油。
經過一天多的跋涉,他一路上遇到了許多喪屍,殺了許多,也撞飛了許多,才終于趕到了黎明市。
也許明日便能見到林蘊了,想到他,沈之闌心頭微動,心髒處微微發熱。
也不知學弟他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他一路上既擔憂又害怕,生怕走得慢一點便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除了必要的休息,基本上沒有停下逗留過。
這裡地方偏遠,加油站附近喪屍并不多,零星的幾隻都被他用斧子處理了。
加油站内有一個便利店,沈之闌走進去時有一隻中年男性喪屍正守在櫃台處,發出難聽的嘶吼聲。
櫃台與出口連接處有一塊巨大的鋼闆,正好抵在出口位置,喪屍一直試圖抓破鋼闆進到櫃台,直到他進來,才猶豫似的放棄了鋼闆朝他撲來。
這隻喪屍戰鬥力并不強,作為一個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他沒花什麼力氣就解決了它。
似乎聽到外面的喪屍失去了聲息,櫃台的角落處一陣碰撞聲響起。
沈之闌上前,用戴着黑色皮質手套也顯得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鋼闆,“誰在裡面?”
長途跋涉,他的聲音低啞,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話音剛落,鋼闆便從一旁被挪開,露出一張滿是汗水,臉色蒼白的女人臉。
沈之闌沒察覺到女人眼中快速閃過一慌亂,他别開身,讓女人能從鋼闆處出來。
女人愣了一會兒,看了眼地上的男性喪屍,說了句:“抱歉,稍等一下可以嗎?”
他微微颔首,女人又回到了黑暗處,抱出一個約莫一兩歲左右大的男孩。
女人衣着淩亂,男孩卻穿戴整齊,臉色微紅,嘴裡含着奶瓶嘴,無意識的吧唧着。
女人似乎哭過,雙眼通紅,對着面色冷峻,渾身透着不好惹的男人止不住地彎腰鞠躬:“多謝恩人。”
他看了眼被抱着的男孩,擺了擺手,沒再管二人,從便利店中拿了些礦泉水和壓縮餅幹類的物品,便徑直走向停在入口的越野車。
将物品整齊地擺放在後座後,沈之闌從車身打開加油蓋,拔出加油槍開始加油,又從便利店中拿了幾個鐵桶,裝滿油後一并放進了車裡。
正準備離開,女人抱着男孩走了過來,猶豫道:“恩人,能否帶上我們母子二人?孩兒他爸變成了怪物,我和孩子孤兒寡母實在是無法生存。我能做飯洗衣,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隻要能給我和孩子一點吃的,不,給孩子一點吃的就行,求求你了恩公。”
女人言辭深切,雙目通紅,祈求地看着沈之闌。
沈之闌腳步一頓,眉心微動,淡淡道:“不行。”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為什麼,你這麼強大,為什麼不能幫幫我們?”她一手抱着孩子上前一步,另一隻手試圖拉上男人的衣角。
沈之闌側身不看她,避開了她的動作。
“這裡有吃有喝,足夠你們生存,我有事在身,恕我無法幫忙。”
“你難道忍心看我們母子慘死在末日嗎?”女人眼神恨恨,見黑衣男人無動于衷,表情逐漸扭曲。懷裡的孩子不住地掙紮,手上的手套從頂端裂開一條縫,漏出尖銳的利爪。
女人表情一變,将手套扯出一截,遮住了男孩的手,見他沒注意到這裡,突然開口,語氣柔弱:“恩公,既然你不願意帶我們走,我也不強求,隻是你可否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