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擠擠挨挨的躺在一張床上。
“好像真的擠擠就不會擠了。”枝垂栗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又道,“明天晚上去登山小屋,也是隻有小小的位置,可以提前适應。”
“整個屋子就是一個大通鋪。”江戶川亂步非常自然的把手放到枝垂栗腰上,半環住他,“好……咳、好麻煩哦。”
都已經有點結巴了,自然的樣子明顯是裝出來的,實際上一點都不自然。
枝垂栗也難免被他影響得有點害羞,耳朵紅通通的,胡亂點點頭,手也小心翼翼的放到他背上。
他們雖然一起睡了不少次,但都是在枝垂栗很大的床上一起睡的,不會像現在靠這麼近,就更沒有想過要……互相擁抱着睡覺。
雖然空調運作着,互相擁抱也不太會熱才對,可是現在不知不覺就變得有點熱。
好像不是有點而已,是很熱。
又無論如何都不想放開手。
他們互相擁抱着,過了片刻,枝垂栗才想起來道,“啊、我好像忘記說了。我訂的小屋是有小隔間的,雖然位置也不大,但是好像比你的床還大一點。”
一個個床鋪是以木闆隔起來的,面向走廊的位置還有床簾遮住,可以在私人的空間裡度過一晚。雖然設備還是很簡陋,但比起完全開放的大通鋪舒适許多。
江戶川亂步想像了一下,眼睛一亮,“難道說,可以在那裡親親?”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道,“如、如果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也不是不行……可是爬了一天的山,晚上通常會很想睡覺的,隔天還要很早起的看日出哦?”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他,“可以隻親親臉。”
枝垂栗下意識望向他的臉。
他們抱着彼此,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害羞了,看向對方近在咫尺的臉,同時露出小小的微笑。
注視着對方,就想親親。
還沒去到許多人入住的小屋,在隻有他們兩個的房間裡,可以不隻親臉頰而已。
江戶川亂步往前挪了點,碰了碰枝垂栗的唇,枝垂栗也閉上眼睛,迎合着他的吻。
隻是非常單純的雙唇交疊,沒有深入親親,溫存的感受對方柔軟的唇。
因為是太過溫柔的吻,親着親着,兩個人都想睡覺了。
不是無聊的想睡覺,是有種非常安定的感覺。
非常安定、心裡安穩的不可思議,又已經是睡覺時間的深夜時分,難免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他們互相擁抱着,在寂靜的世界裡進入更加靜谧的夢境。
隔天早上将近七點的時候,兩個人才又一起醒過來。
畢竟是在小小的床上,睡覺的時候就身體貼着身體,起床的時候也是,江戶川亂步幾乎把枝垂栗禁锢在懷裡。
雖然他不能算是典型的裡世界人,可是有些地方還是有些共同之處,比如……有那麼點控制欲。
隻是一點而已,比起真正的裡世界人,他的控制欲已經很小了,隻有在睡着的時候會比較明顯。
就像現在。
他緊緊抱着枝垂栗,像是怕人不見一樣,醒過來了也沒放開。
枝垂栗平時就已經意識到江戶川亂步的這點控制欲,對自己會被緊抱着不撒手也有心理準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受到腰上的重量,也一點都不意外。
讓他反應比較大的是……他的腿上正壓着江戶川亂步因為晨起而有點小激動的地方。
他們現在都隻穿着薄薄的短褲,觸感非常鮮明。
江戶川亂步還笑眯眯的、很自然的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小栗子早安!”
說了早安還是緊抱着人不放手,那什麼還是壓在枝垂栗腿上。
枝垂栗自己的當然也是。
他過了會兒才從被壓着的感覺中回過神,目光從剛睡醒的迷糊一瞬間變成震撼,動也不敢動的,臉紅紅的、小聲的說,“早安、亂步。”
江戶川亂步倒是率先動動身體,在枝垂栗震撼的表情中道,“不起來會冷靜不了。”
枝垂栗、枝垂栗輕輕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往後退開一點、再退開一點,背後碰上冰冰涼涼的牆壁。
江戶川亂步坐起身,戳了一下枝垂栗的臉,笑眯眯的說,“笨蛋栗子。”
小力的戳戳就是手指親親。
枝垂栗捉住他的手,目光下意識望過去,一時之間有點發起呆來。
江戶川亂步盯着他幾秒,手掌在他面前揮揮,若有所思的說,“小栗子……想摸?”
枝垂栗的目光一下子飄開,臉也微妙的紅起來,頓了頓道,“唔……那個、這個,今天還要去爬山呢。”
江戶川亂步也微微一頓,忽然發現枝垂栗說的不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所、所以說,小栗子已經做好摸摸的心理準備了……?
他們默默對視一眼,頭上同時冒出蒸汽。
雖、雖然是他自己提議的,可是小栗子沒拒絕,就就就很讓人害羞耶——!
越想越難冷靜,但是今天要去爬山,不能不冷靜。
他們對視片刻,又同時移開目光,手牽着手的繼續坐在床上冷靜。
等完全冷靜下來,才下床換衣洗漱。
福澤宅裡隻有一個洗手間,大家洗漱也要輪流來,為了節省時間,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還是一起洗漱。
福澤谕吉和與謝野晶子都已經起來訓練完畢了,現在一個在廚房準備早餐,一個在幸福的和巧克力玩耍。
等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洗漱完畢,早餐也準備好了。
為了減輕登山的負重,他們中午不會吃飯,隻會在中途吃熱量和營養價值比較高的能量棒,晚餐在枝垂栗預定的、位在八合目的山中小屋吃。
今天與謝野晶子準備的早餐是相對傳統普遍的白飯、魚、味噌湯,可以很好的儲存能量,應對接下來的行程。
福澤谕吉其實還挺擔心的,一邊吃飯,一邊詢問了一下江戶川亂步,“登山的技巧都還記得?”
雖然江戶川亂步沒爬過富士山,也很少去登山,但當然還是和福澤谕吉、與謝野晶子一起登過山。決定要去富士山之後,福澤谕吉也給他做了點針對性的訓練。
應該不至于爬不上去才對。
不過還是會有點擔心。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自己倒是不怎麼擔心,“都記得!到了就拍漂亮的照片給你們看。”
枝垂栗也說,“我會觀察情況的,如果亂步不舒服,就會停下來。”
福澤谕吉默默看了看他,同樣有點擔心的說,“栗君也别逞強,狀态不好就和亂步說。”
枝垂栗眨眨眼,眉眼接着彎起,“好的。”
他們這次要走的是相對平坦的路線,通常會有非常多人一起攀登。如果身體狀況沒出問題,初學者也可以攀登上去,其實不太用擔心。
巧克力大概已經預感到他要離開幾天,吃過飯後就在他旁邊晃來晃去的不想走,尾巴在他身上擺來擺去的。
枝垂栗摸摸它的頭,在它身上蹭了蹭,“巧克力也要乖乖的。”
各種裝備全部攜帶完畢,準備出發。
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福澤谕吉和巧克力站在一起,同時望着他們揮手上車的身影,又站在原地目送逐漸遠去的車子。
與謝野晶子站在巧克力的另一邊,唇角微微彎起,“亂步先生改變了呢。”
福澤谕吉也不自覺地微微彎起唇角,輕輕颔首,“嗯。”
是好的改變。
這樣就足夠了。
從橫濱抵達富士山五合目的登山口大概需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在路上又睡了會兒、補充一下體力,醒來再聊會兒天,不知不覺就抵達目的地。
登山口已經來到了海拔兩千多公尺的位置,一下車就能感受到山上相對涼爽的空氣,以及不少過來遊玩、或是來登山的人潮。
已經來到今年富士山開放登山的最後一周了,又是周末時段,登山的人相對的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