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一開始的訓練也吸引了不少人來看，但他們畢竟是在進行相對枯燥的訓練，現在隻剩下幾個崇拜春紀的人會來看，目前這個時間還剛剛好空無一人。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随意的站到單面鏡前，認真的看向裡頭的對戰。

兩個有着預知未來能力的人……即使隻有織田作之助在使用異能力，依然有種相當程度的凝滞感，比起激烈的對戰，更常出現像是對峙的情況。

織田作之助在用異能力預測外野春紀的動向，外野春紀也在透過各種細微的思考調整來幹擾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力能預測到的“最大可能性未來”，兩個人常常一動不動的。

“雖然都沒動，可是也都沒有破綻。”江戶川亂步認真的看着裡頭的情況，“真厲害，能把織田作的異能力逼成這樣。”

可能性最大的那個未來不斷改變，織田作之助又必須一直維持着異能力，看起來壓力非常大。

“這樣讓他維持着異能力有什麼用？”江戶川亂步說，“一直在讓他看不同的未來，還不如讓他靠直覺打架。”

“靠直覺和經驗當然可以，織田作就這麼走過來了。不過來到這裡就是要訓練異能力的呀，要讓他學會選擇。”枝垂栗微微笑了一下，“未來是不斷在變動的，織田作看見的未來也不一定絕對會發生，他的任何行為都會導緻未來産生分支。春紀小姐在訓練他從無數可能性相差不大的未來裡選出一個‘絕對’的未來。”

“真的有那種東西嗎，絕對的未來。”江戶川亂步若有所思的說，“如果會一直改變，就沒有所謂絕對的未來了吧。”

枝垂栗笑着點頭，“所以隻是一種形容，就是希望他可以考慮到更多方面，做出更準确的選擇。”

雖然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力隻能預測五秒後的未來，但戰鬥本就瞬息萬變，五秒已經相當足夠。若是能熟練運用，他甚至很有可能不會再觸發被動的、看見自己死亡的未來。

即使他已經很習慣異能力被動發動，但頻繁看見自己的死亡本來就不是什麼對精神很好的事，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就要讓這種不好的事盡量不要再發生。

裡面對峙着的兩個人還是慢慢動起來，不過不是織田作之助進攻，而是春紀先動作。

或許是因為預判經驗的差距，也可能是織田作之助還不擅長長期使用異能力，堅持了幾個來回，就被春紀用一把短木刀抵住脖子。

“嗚哇，真的輸了！”江戶川亂步瞪大眼睛，“明明織田作和社長可以打更久……”

“春紀小姐很厲害的。”枝垂栗抿唇笑起來，“以前在殺手界也有着相當響亮的名聲，社長一定也聽過她的名字。隻是她比社長更早就隐退，跳槽到家族裡來。”

雖然她的體術實際上不算相當強大，可是對異能力的運用相當熟練，進入家族之後慢慢的就更厲害了，在這類戰鬥中能打赢她的人其實不多。

“高手都隐藏在杳無人煙的深山裡。”江戶川亂步深沉的說。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這麼說也沒錯呢。”

訓練場裡暫時停戰的兩個人讨論了幾句剛才的戰鬥，忽然同時看向枝垂栗的方向。

江戶川亂步有點好奇的也看向枝垂栗，“裡面看不見外面吧。”

“是呀。”枝垂栗頓了頓，默默道，“可是能從那裡感覺到我的異能力能量團。”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吐槽道，“這什麼奇怪的設定啊！”

“不過不是每個人的異能力都能被感知到，隻有能量特别強的才可以。”枝垂栗說着，又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戳戳他的臉，“才不奇怪。”

枝垂栗眉眼彎彎的握住他的手，繼續說，“能被從遙遠距離就感知到的異能力不多。橫濱的話，除了我之外就是港口的中原先生。他的異能力蘊藏着非常龐大的能量，存在感很高，隻要一回到橫濱就能感覺到。”

雖然港口底下還有個曾經也有極為龐大能量的異能力者——魏爾倫存在，但他曾經錯誤釋放過異能力，整體被削弱許多，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存在感了。

現在的港口、甚至是整個橫濱，除了枝垂栗之外，還是目前沒有錯誤釋放過異能力的中原中也最為強大。

不過這種感知能力要經過訓練才會熟練，不然通常要到面對面才能隐隐覺得眼前的異能力者仿佛不可翻越的高山，從而感受到強烈的恐懼。

比如與謝野晶子一看見佐藤就覺得不太妙，不隻是因為佐藤表現出來的氣場看着很危險，更因為他有着相當龐大的異能力能量。

能準确察覺對手實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異能力這種東西……雖然熟練度很重要，但還是有一定的先天強弱之分。

“就是感覺打不赢就快跑的意思！”江戶川亂步快樂的下了結論，又拉住枝垂栗的手，“我們也快跑！”

再不快跑，織田作之助和外野春紀就要跑出來打招呼了。

但事與願違，他們還沒走出兩步，裡面的兩個人就從旁邊的門走出來。

“織田作做的很好哦。”枝垂栗還是不吝誇獎的說，“特别厲害，能和春紀小姐過這麼多招。”

織田作之助面無表情的玩笑道，“不是在挖苦我吧。”

“少爺不是挖苦，是陳述事實。”春紀微笑着說，“假以時日，你會成為非常厲害的異能力者。”

枝垂栗笑着點點頭，又說，“别操之過急了，孩子們那裡福澤先生會幫忙看着，我們也會有人過去幫忙打理，安心訓練吧。”

江戶川亂步也恍然大悟，敲了敲手心，“原來如此，說假以時日是讓織田作不要急于求成的意思啊！”

枝垂栗、枝垂栗撲哧笑起來，“是這樣沒錯。”

春紀愣了一下，也微微笑起來，“江戶川少爺真有意思。”

“話說回來。”織田作之助突然想到，眼神有點小微妙的說，“真的很厲害啊，栗子的異能力。”

枝垂栗眨眨眼，“還好吧？這裡厲害的異能力很多哦。”

這座莊園裡有很多超越者存在，這些人才是真正擁有驚人能量的——剛才在宴會廳裡也都完全自然地和大家混在一起。

“不……你那個、”織田作之助頓了頓，還是道，“感覺很不一樣。”

枝垂栗笑起來，有些避重就輕的說，“真好呀，織田作學得真的很快。”

春紀也點頭稱贊道，“我很看好他。”

江戶川亂步左右看看，才不讓枝垂栗避重就輕過去，好奇的問，“哪裡不一樣？”

“就是，怎麼說呢。”織田作之助斟酌片刻，還是不太會形容的卡在原地。

春紀笑了笑，接話道，“我來說吧。一般而言，被稱作超越者的都是能一人毀掉一個城市、乃至于一個國家的異能力者，也就是以有着強大攻擊力為基準去界定的。但實際上也有一些異能力明明沒有攻擊性，卻擁有着匹敵超越者的驚人能量，少爺的異能力就是如此。”

如果說超越者的能量給人的感覺像是能随意破壞一切的狂風暴雨、任何無法撼動的存在，那枝垂栗給人的感覺……就是能柔和擁抱一切的神明。

“嗚哇。”江戶川亂步實在沒忍住感歎一聲，“這麼誇張……”

但是枝垂栗畢竟沒辦法一人毀一城，所以永遠不可能成為超越者。隻有像他們這些經受過一定程度訓練的人，能很輕易地感覺到他究竟蘊藏着多大的能量。

枝垂栗還是很謙虛的說，“比我厲害的人很多的。”

江戶川亂步偷偷笑了一下。

隻在他面前不謙虛的小栗子也超可愛，他超級喜歡！

春紀微笑着說，“若是論體術方面确實如此呢。”

她還是一如既往帶着面具般的笑容，可是看着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大概因為心情是不作僞的柔和。

就像總是沒什麼表情的織田作之助一樣，她隻是把笑容當成自己的固定表情而已。

不過。

雖然她的心情是柔和的，可是話裡的意思就是讓枝垂栗要再更加強體術訓練。

枝垂栗目光飄了飄，“……我會努力的。”

春紀還是微笑着說，“請盡量付諸實行。江戶川少爺也是。”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這下也感受到了枝垂栗感受到的微妙壓力。

稍微說了會兒話，織田作之助就要繼續訓練了。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又在外面看了會兒，就接着往外走，繼續到其他地方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