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換他接着下。
枝垂栗雖然有點興趣,不過還是道,“爸爸興緻還很高,就讓他下完吧。”
枝垂彥介現在完全沉浸在思考中,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枝垂想夏和其他人都聽見了,其實非常好奇如果是枝垂栗要怎麼将已經一面倒、可以預見結局的局面挽救過來。
但他們也都沒打算把枝垂彥介趕起來,而是将目光轉向枝垂栗和太宰治,明顯想讓他和太宰治按照江戶川亂步他們的棋盤來對弈一下。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道,“和太宰對弈,我沒信心可以将局面由敗轉勝哦。”
如果是和江戶川亂步,他或許還有機會将敗局轉為勢均力敵的局面,甚至有那麼一點可能反敗為勝,但和太宰治……
這種已經一面倒的局勢,他沒什麼信心救回來。
“是呢,你再怎麼擅長救援,對上我也沒辦法。”太宰治笑眯眯的說,“我可以放水哦。”
枝垂栗毫不猶豫的說,“讓我十步吧。”
太宰治:?
太宰治沒想到他會這麼獅子大開口,“十步?!你幹脆一個人把棋局結束吧。”
枝垂栗沒忍住笑出來,“唔、那讓我三步?”
太宰治又瞥了眼江戶川亂步和枝垂彥介的棋盤,勉為其難的說,“行吧。”
他們聊的幾句話間,枝垂彥介和江戶川亂步已經又多走了兩步——好不容易才走了一步的枝垂彥介,再加上又迅速走了一步的江戶川亂步,剛好是兩步。
現在枝垂彥介又在思考下一步了。
枝垂栗和太宰治使用的不是又走了兩步的棋盤,而是最開始說要接續着玩的那一盤,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各自拿着棋子擺,沒有再重看一遍旁邊的棋盤。
“看幾眼就記住了……”枝垂紅豐又感歎的說,“這就已經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事了啊。”
“都看幾次了,别每次都感歎。”枝垂螢習慣性的吐槽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枝垂栗和太宰治都很習慣這些去到哪裡都會聽見的感歎,自顧自的很快擺好棋盤,開始接續着下。
本來枝垂栗的棋面就處在頹勢,這次每走一步就要認真思考一下,還會被旁觀的人發問為什麼要這麼走。
現在不隻是枝垂家的人圍着看他們下棋而已,就連司機、保镖等等,一起來到這裡的人都圍着看。
“不是、”枝垂彥介完全輸了之後,終于發現旁邊的棋盤比他們還要熱鬧,“怎麼變成那邊在下指導棋了?”
還不是棋盤上的一方指導另一方,是邊下棋邊指導旁觀的人。
兩種模式能學到的東西不一樣,枝垂彥介也很好奇的離開座位,站到太宰治旁邊看。
江戶川亂步跟着湊到枝垂栗旁邊,很認真的看了看,“嗚哇……小栗子要輸了。”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點頭,“是呀。”
就在說完之後的沒幾步,太宰治就殘忍的結束了棋局。
“可是很厲害了。”江戶川亂步摸摸枝垂栗的頭,“能将局勢挽回到這種程度,小栗子特别厲害!”
枝垂栗也不覺得自己的表現不好,快快樂樂的點頭,“而且還是和太宰玩!”
太宰治咂咂嘴道,“我有放水哦。”
“你沒放水,我就要輸更多了。”枝垂栗笑着說,“和你下棋很刺激呢,可以盡情動腦。”
江戶川亂步幽幽道,“和我下棋更好玩哦。”
枝垂栗還是快快樂樂的回答,“我們也來下一盤!”
枝垂彥介默默指了指自己,“等等,我呢?”
枝垂栗和江戶川亂步去下棋了,他要和誰一起下?
枝垂想夏笑着說,“和小治一起下呀。”
太宰治率先比了個叉叉,“我才不虐菜呢,我沒有欺負笨蛋的興趣。”
枝垂彥介、枝垂彥介雖然知道對他們來說他确實是笨蛋,但是真的聽見還是有點小受傷,身後出現巨大烏雲,“沒錯……也是……”
枝垂想夏随手揮散他背後的烏雲,“看孩子們下棋,能學到的可能比和孩子下棋多。”
枝垂栗想了想道,“我和亂步哥不下快棋了,慢慢下吧?”
“慢慢下反而很困難耶。”江戶川亂步也不太清楚曼的标準,“三十秒一步算慢嗎?”
“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你們補充說明。”太宰治笑眯眯的說,“把你們的戰術破解給大家聽!”
這麼聽起來似乎會替他們提升難度。但他們實際上都對彼此非常了解,基本都能預見對方會怎麼下棋、打着什麼主意,本來就會将這些都包含在内的思考自己的戰術,所以太宰治在旁邊講解,也不會提升多少難度。
話雖如此,太宰治的拆解戰術和預測行動,依然能起到幹擾他們的作用——就連太宰治的幹擾都可以用來打心理戰,比較不擅長心理戰術、棋盤類遊戲的江戶川亂步很快落入下風。
就這麼玩了兩盤……江戶川亂步都在各種幹擾中落了下風,也在他自己意料之内的連輸了兩盤。
一邊講解一邊下棋,需要的時間就比較長了點,下到後來,枝垂栗已經是邊下棋邊打呵欠的狀态。
和江戶川亂步下棋雖然能讓頭腦全速運轉,但想睡覺就是想睡覺,枝垂栗沒辦法因為全神貫注而失去睡意。
因此。
在第三盤棋結束之後,大家就各自回房準備睡覺了。
江戶川亂步當然還是和枝垂栗一間房。
房間位在二樓,從落地窗外可以看見外頭漆黑的、沒有被人造光線污染的山林和天空。
枝垂栗雖然很想睡覺了,但今天沒有一進房就撲進床上或是坐到沙發上,而是連燈都沒開,就站到落地窗前望向外頭,“星星好漂亮。”
江戶川亂步輕輕笑了一下,站到他旁邊,“想看星星的心情直接打敗了睡意?”
枝垂栗也笑着點頭,“嗯,星星打敗了睡意。”
他說完,就又打了個呵欠。
江戶川亂步和正在打呵欠的他對視幾秒,兩個人同時笑起來。
枝垂栗捂住嘴巴,邊笑邊說,“等等、呵欠完全被打斷了啊——”
江戶川亂步摸摸枝垂栗的頭,“沒關系,因為等一下又要打一個呵欠了。”
枝垂栗、枝垂栗無法反駁,因為他真的現在又想打呵欠了。
今天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在路上,不過中途也下來逛了不少地方,又已經到了枝垂栗平時睡覺的時間,現在困意朦胧也是理所當然的。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枝垂栗,又從背後一把抱起他,“去洗澡吧!”
枝垂栗、枝垂栗又被用這種姿勢抱起來,抗議道,“我想面對亂步哥!”
江戶川亂步今天沒有欺負枝垂栗,而是從善如流的先把他放下來,再換了個姿勢抱起他,玩笑着道,“就這麼想看我的臉呀?”
枝垂栗像樹袋熊一樣的挂在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這樣才有安全感,不會掉下去的安全感。”
江戶川亂步托着他的屁股,一路走向浴室,随口道,“我的肌肉都因為抱着你練出來了。”
枝垂栗稍微放開一隻手,捏捏他的手臂,“唔、嗯……确實是,好像肌肉變多了。”
他們都是開玩笑的。
江戶川亂步雖然最近常常在房間裡這麼抱着枝垂栗走來走去,但要練肌肉最重要的還是持之以恒的重量訓練,不是短時間的抱着枝垂栗就能練起來的。
如果真的要這樣練肌肉的話,隻是抱着枝垂栗走到床邊或是浴室裡一定不夠,要抱着他很久、還要換各種動作才可以。
換各種動作……
江戶川亂步默默想着,又默默清空自己裝滿廢料的頭腦。
雖然不會長肌肉,可是這些抱着枝垂栗走來走去的訓練,以後一定能派上用場。
枝垂栗當然完全不知道他有什麼可以稱得上糟糕的想法,還是非常安心的抱着他的脖子,讓他帶自己走進浴室裡。
雖然這間房間不算非常大,但因為是雙人房,所以有獨立的衛浴,太宰治、枝垂紅豐、枝垂螢住的單人房就沒有衛浴了,要輪流使用在二樓的公用浴室。
幸好有獨立的衛浴,不然江戶川亂步就沒辦法像這樣自在的抱着枝垂栗進浴室。如果是要去公用的浴室洗澡,枝垂栗一定不會讓他抱着走。
不是因為枝垂栗覺得他們兩個這麼抱抱有什麼不純潔、不能讓人看的地方,隻是他不太會在江戶川亂步以外的人面前露出這麼軟綿綿撒嬌的模樣。
江戶川亂步也不想讓人看見枝垂栗可愛的樣子……雖然可愛什麼的,可能是因為喜歡才有濾鏡,但他就是覺得枝垂栗很可愛。
平常就很可愛,但軟綿綿撒嬌的樣子更可愛,他絕對不會讓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看見枝垂栗撒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