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幫忙,所以不需要等食材全部準備好再開始做料理,枝垂想夏在江戶川亂步等人還在洗菜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動手制作。
包含枝垂彥介在内的很多人都在枝垂想夏旁邊幫着打下手,畢竟是大家要一起吃的,總不能讓枝垂想夏一個人做。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将食材全部處理好,也帶着他們整理的食材走到炊事帳裡,将東西放到一邊的桌子上。
在外面露營做飯,和在家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明明就隻是有沒有和大自然隔着一堵牆壁而已,就會讓人有非常不同的體驗。
現在還是枝垂想夏主廚,很多人七手八腳的幫忙,另一邊也有廚師在制作料理,枝垂栗就和江戶川亂步坐在一邊等候。
微風輕輕吹拂過來。
陽光柔和的灑落在草地上。
枝垂栗端着茶水,輕輕舒了口氣,“人果然還是要接觸一下大自然。”
雖然每年都會在莊園接觸大自然,不過在莊園接觸的大自然已經像是家中的花園一樣的存在了,還是要來接觸一下陌生的環境。
江戶川亂步完全能理解這種感覺,也端着茶水說,“大自然好像能包容一切。”
枝垂栗很贊同的點頭,兩個人的目光望向同一個方向——幾個第一次陪他們出國的保镖正擺着奇怪的姿勢拍照,太宰治混在裡面出各種馊主意,還抱着肚子一直狂笑。
這幾個保镖制作有兩個是剛剛成年、由本家派到枝垂栗身邊來沒多久的,一開始還頗為拘謹,現在已經一下子融入枝垂栗家的氣氛,變得活潑開朗。
枝垂栗身邊的保镖還不少,他們要負擔的責任比原先想像中的小很多、工作環境氛圍又好,不知不覺就在工作之外完全放松下來了。
現在負責警戒的是其他資曆比較長的保镖,年輕的幾個就放松的玩在一起。
枝垂栗和江戶川亂步等人和保镖的關系雖然已經很好了,但太宰治和他們之間的關系還要再更好。
這是身份的問題。
太宰治雖然也是被服務的人之一,但沒有真正入籍,又基本上算是枝垂栗的下屬,和保镖的身份比較類似,雙方相處起來比較沒有微妙的隔閡。
不過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的年紀與他們相近,又都平易近人,和他們當然也能玩得很好。
現在保镖們又在太宰治的指點下擺了個衆星拱月的姿勢,月亮的位置空蕩蕩的不知道要讓誰去做。
幾個人的目光望向太宰治。
太宰治舉起相機晃晃,表示自己是幫忙拍照的,不參與在照片裡。
枝垂栗在不遠處看見這一幕,心中升起一點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保镖們的視線就轉到了枝垂栗和江戶川亂步身上。
江戶川亂步立刻把目光也轉向枝垂栗。
枝垂栗、枝垂栗本來想假裝沒看見,不過太宰治已經揮了揮手,再次高聲呼喚道,“小栗子——!快過來!看見了就快來!”
枝垂栗實在拿他沒辦法,也不想讓太宰治一直喊,還是起身走過去。
雖然隻是拍張照而已,應該沒必要抗拒才對,不過在太宰治指揮下,保镖們擺出來的姿勢已經變成不太好形容的動作。
不是在正經拍照,而是在拍搞笑照片。
雖然在旁邊看着挺好玩的,但是自己參與進去……仔細想想也挺好玩的。
枝垂栗擡頭看看保镖們給他留下來的位置,有點小猶豫的樣子。
保镖們幾乎疊成金字塔,就像拉拉隊的某種隊形一樣,就等着他去到最上面。
江戶川亂步也跟着他一起走過來了,在旁邊興緻勃勃的說,“我把你托舉上去!”
太宰治很悠閑的說,“這個高度,小栗子完全可以自己跳上去。”
枝垂栗、枝垂栗頓了頓,“……是這樣沒錯。”
太宰治一臉驚訝的樣子,“難道你不相信保镖們嗎?”
枝垂栗怎麼可能不相信。
然而最上面的兩個保镖就隻舉着兩隻手掌,等着他跳到他們的手掌上,落腳點不大,還是讓他有那麼一點緊張。
他又頓了頓,還是道,“我相信大家!”
保镖們本來就很期待的眼神立刻變得更加亮晶晶,有些個性活潑的甚至還歡呼起來。
枝垂栗往後退了幾步,助跑了一下,接着跳到最上面,讓保镖穩穩當當的接住他。
是他的話,無論如何都能被接住。
并不是因為他體術好或是體重輕,而是非常簡單的因為他的異能力。
如果保镖沒辦法接住他,他的異能力一定就會先有反應,讓他連試都不需要嘗試,這次的照片就會破局了。
不過非常順利的上去了,保镖也很順利的穩穩托舉着他,做出了和拉拉隊有些相似,卻又不是非常相似的金字塔姿勢。
太宰治嗚哇嗚哇的亂叫着,幫忙咔嚓咔嚓拍了很多張照片。
江戶川亂步也被枝垂栗現在的表情逗笑,“小栗子要得意一點!你現在是在最上面呢!”
枝垂栗實在不知道什麼叫得意的樣子,思考一秒,模仿了一下江戶川亂步平時的模樣,得意的挺直腰闆,露出驕傲的笑容。
太宰治一看就知道他在模仿誰,很過分的狂笑起來,“太像了、太像了,哈哈哈!雖然是小栗子在最上面,但實際上卻是亂步哥在上面啊!”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聽他一說,才發現枝垂栗是在模仿自己,“……小栗子在模仿我?”
自己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實在很難辨認究竟模仿的像不像,但看太宰治的反應,應該是很像才對。
枝垂栗快樂的點頭,“這是亂步哥得意時候的樣子!”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沉默一秒,不知怎麼覺得有點好笑,“一點都不适合你耶。”
枝垂栗想了想,又換了個得意的臉孔。
這次換成江戶川亂步立刻就看出來他在模仿誰,沒忍住撲哧笑出來,“太宰的得意表情更不适合你!”
太宰治:?
太宰治原先狂放的笑聲戛然而止,“我得意的表情哪有這麼醜!”
江戶川亂步拿着手機咔嚓咔嚓的拍,邊拍邊說,“小栗子永遠不可能和醜扯上關系,他模仿的比你本人可愛一萬倍。”
不過枝垂栗沒有再模仿其他人的得意表情,就從最上面跳下來,準備和保镖一起換其他拍照的姿勢。
翠綠的草地非常廣闊、湛藍的天空高遠,雲朵像棉花糖一樣的鋪開。
天氣相當好,不管擺什麼姿勢拍照、在哪裡拍照都很合适。
枝垂栗和江戶川亂步陪着保镖們又拍了會兒照,直到枝垂想夏喊他們過去吃飯,大家才一起回到炊事帳裡。
除了已經烤起來的很多肉之外,三文魚生魚片也做好了,由廚師動手切得幹淨利落,就擺在一邊等着大家夾去吃。
枝垂想夏制作的烤肉是日式家庭風味,和他們所在的這個國度有着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但是來到這裡吃了這麼多天的外國料理,現在能吃到熟悉的家鄉味道,大家反而非常感動。
枝垂栗端着燒肉,吃着三文魚,望着天空說,“突然有點想家了。”
江戶川亂步看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他是随便說說的,也玩笑般的說,“我就不會想家,因為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枝垂栗微微一愣,和他對上視線,即使知道他是半開玩笑的說,還是很認真的回答,“我也是哦,有你在、有大家在的地方就是家。”
雖然帶上了其他的家人,可是江戶川亂步聽着,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滿足感。
胸口滿滿當當的,唇邊的笑容止不住的綻開。
他停頓片刻,讓自己盡量維持着玩笑着般的語氣道,“拿着燒肉、夾着三文魚的說,感動程度下降好多。”
枝垂栗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食物,卡了半秒,也撲哧笑起來,“亂步哥也是呀!我們半斤八兩。”
江戶川亂步現在也兩手都拿着食物,剛才突然的感動告白都變得不感動起來了。
現在他們兩個所在的位置比較旁邊一點,大家又沉迷在各自的食物裡面,三三兩兩聚集着聊天,所以隻有他們兩個聽見了彼此的對話。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笑意盎然的自己。
“不過、無論拿着什麼,真誠的話語還是會讓人感動。”枝垂栗眉眼彎彎的說,“我知道哦,亂步哥不是在開玩笑,我也不是。”
江戶川亂步随手把右手的筷子擺到左手的盤子裡,揉了揉枝垂栗的頭,“隻有這種時候敏銳。”
真正該敏銳的時候又遲鈍起來了。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