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底下,金黃的成片向日葵花海随着風輕微擺動。
“就像太宰說的金色庭園。”枝垂栗眼睛亮亮的左右看看,“還是不會讓眼睛痛的金色庭園。”
“其實眼睛還是會痛。”太宰治默默道,“你們兩個散發出來的閃光,就已經足夠讓我眼睛痛了。”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很無辜的對視一眼,“我們沒做什麼會讓你眼睛痛的事吧?”
“……就是這種沒自覺的地方!”太宰治控訴的說,“連向日葵都不想看你們了!”
江戶川亂步和枝垂栗同時把目光轉向左邊,再轉向右邊。
他們現在走着的小路兩邊的向日葵,都因為陽光的位置而沒有面對他們。
枝垂栗玩笑着道,“可以用手逼迫它們轉過來。”
江戶川亂步停下腳步,随手把離他們最近的向日葵轉了個方向,“在看我們了!”
就是他們這種日常生活就非常有默契的地方,明明沒有多做什麼就能感受到他們之間很和諧的氛圍,有種無法介入的小小世界的感覺。
太宰治啧啧兩聲,默默拿出手機幫他們拍照,“當你們的婚禮攝影師真輕松。”
他還是拿着江戶川亂步的手機拍照,咔嚓咔嚓的狂拍一頓。
枝垂栗被他瘋狂拍照的聲音逗笑,“這麼好拍呀?”
太宰治又咔嚓咔嚓了好幾次,“當然。”
他拍的照片都是隻管枝垂栗好看,江戶川亂步就随便了,不管在畫面上是什麼樣的都不管。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我不管怎麼拍都會和小栗子一樣好看。”
“竟然不是小栗子最好看!”太宰治像是抓到把柄一樣的嗚哇哇道,“亂步哥好自戀!”
枝垂栗笑得不行,努力揩揩眼角的淚水,非常真心實意的說,“亂步哥才是最好看的。”
江戶川亂步也快樂的說,“小栗子才是最好看的!”
太宰治笑眯眯的直接打斷他們的互相誇獎,“你們都沒有我好看,别争了。”
一邊鬥嘴一邊繼續往前走,太宰治也随手把江戶川亂步的手機塞回他手裡。
這片向日葵花海占地遼闊,不過為了讓過來的人有地方可以休息,小路邊偶爾就設置着木質長椅,中間還有個相對開放的休息區,總共放着五組桌椅。
休息區完全被向日葵圍繞,桌椅都幹幹淨淨的,有人會定期過來打理。
雖然因為要讓夏日祭過來的家族成員遊玩,做了點平常不會做的擺設,不過整個花田并不是單純為了家族成員設置的,主要還是為了莊園的人們才開辟出來的。
就是說,即使最後沒有幾個家族成員來到這裡,設置花田的大家也不會覺得怎麼樣。
今天的陽光非常好,将周遭照耀的仿佛在閃閃發光。
江戶川亂步坐到中間的其中一組桌邊,趴到桌上,長長舒了口氣,“終于沒有太陽了。”
桌子上有圓形的大遮陽傘,可以将陽光都遮擋起來。
枝垂栗也躲進遮陽傘下,“陽光越來越大了。”
他們剛出來的時候還是上午時分,越接近中午,陽光就越大,現在已經變得有些炎熱起來。
山上的氣溫雖然比平地舒适,但也會有炎熱的時段,他們在莊園已經住了很久,很了解每個季節的天氣變化。
江戶川亂步非常熟練地摸出帽子戴上,也順便幫枝垂栗戴上。
太宰治滿頭問号的指指自己,“我呢?”
江戶川亂步随口道,“你就自己拿帽子自己戴。”
枝垂栗笑着摸出另一頂帽子,拿給太宰治,“已經幫你帶好了。”
太宰治接過帽子,喃喃道,“一個鞭子一個糖果,真可怕。”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抱歉哦,我的糖果隻會給小栗子而已。”
枝垂栗也很抱歉的接話道,“因為這樣,糖果由我來給。”
太宰治:……
太宰治默默戴好帽子,推推墨鏡,“你們今天特别嚣張耶。”
江戶川亂步得意的挺直腰闆,“今天是不一樣的日子,當然會特别嚣張!”
枝垂栗又眉眼彎彎的接話,“是在太宰面前才會好像特别嚣張而已。”
太宰治啧啧兩聲,“又來了、又來了!一唱一和的,你們在演漫才啊?”
枝垂栗謙虛的擺擺手,“沒有,隻是很平常的對話而已。”
江戶川亂步被他可愛的不行,也接着說,“不知不覺就一搭一唱的了,傷害到太宰的眼睛了?”
“傷害到廣大向日葵的眼睛了。”太宰治指向周遭,“大家都被你們弄得蔫巴巴的!”
當然沒有這回事,向日葵也沒眼睛。
在中間休息了會兒,就再次出發往前走。
數大便是美,整片相同的花形成的花海本身就相當壯觀漂亮,看在心情非常好的江戶川亂步眼中就更漂亮了,可以在這裡和枝垂栗牽着手走很久。
不過還有太宰治在,他們就隻是沿着道路繞着向日葵花田走了一圈,就順着路牌繼續朝另一邊的小湖泊走。
那裡是荷花池所在的位置。
雖然兩個不同的花田位在不同的方向,可是道路其實都是相通的,隻要順着指示牌在森林裡行走,依然可以通往目的地。
莊園周遭的樹有不少人工種植的花樹。不過這次已經在莊園的花園和森林裡都種植了花田,就沒有再刻意讓樹木變得反季節開花,隻有一些會在夏季開花的花樹自然盛開着花朵。
他們行走的這條林間小道是鋪設着石闆的。石頭縫隙裡的青苔被陽光反射的更加青綠,石闆上倒是清理得幹幹淨淨,絕對不會讓人滑倒。
金黃的陽光從茂密的樹葉之間灑落,偶爾也從兩棵樹的樹幹中央透出來,在某些角度變成微微搖曳着顆粒的金色光束。
枝垂栗擡頭看了看搖晃的樹葉,又稍微遮着眼睛看看陽光,“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江戶川亂步完全贊同,“雖然陽光很大,可是沒有非常熱。”
太宰治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太陽曬着曬着都想睡覺了。”
枝垂栗随口說,“瞌睡蟲的稱号就交棒給你了。”
太宰治謙虛的擺擺手,“還沒到那種程度啦,瞌睡蟲果然還是你才對。”
江戶川亂步也說,“我也覺得小栗子比較像瞌睡蟲。”
“我沒有太宰那麼愛睡覺哦。”枝垂栗說,“我隻是比較快入睡而已。”
“比較快入睡才是瞌睡蟲。”太宰治說,“我隻是喜歡睡覺的放松感,沒辦法很快入睡,還不能稱為瞌睡蟲。”
枝垂栗想了想,頭上冒出小燈泡,“所以太宰其實是睡魔!”
太宰治、太宰治卡了一秒,狂笑起來,“我是睡魔……!這麼說完全沒錯啊!”
他來自青森,也就是有着知名祭典——睡魔祭的地方。雖然睡魔隻是一個稱呼,實際上沒有“睡魔”的真實形象,睡魔祭上會遊行的“睡魔”燈籠隻是神話或英雄故事裡的角色,但現在被枝垂栗用來一語雙關,在太宰治聽起來就很好笑。
江戶川亂步也沒忍住笑起來,“睡魔什麼的、完全就是太宰啊!”
太宰治得意洋洋的說,“我是絕對不會被打倒的大睡魔!”
當然還是一樣,此睡魔非彼睡魔,隻是拿來當成開玩笑用的名詞而已。
枝垂栗有點好奇的問,“五所川原的睡魔祭好玩嗎?”
太宰治具體來自青森縣的五所川原市,那裡的睡魔祭和青森市的睡魔祭有微妙的不同,也和弘前市的有微妙不同。
江戶川亂步等人和太宰治一起回過青森縣,到青森市去看過睡魔祭,也因為祭典舉行的時間基本重疊,所以順便去弘前看過。但當時太宰治不想回五所川原,所以沒有到舉行時間同樣重疊的那邊去看看。
津島家是青森有些影響力的家族,在五所川原更是如此,隻要去到那裡的睡魔祭,就難免會看見他們活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