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也不算擁抱,是沈琛單方面在狂抱。
上一次擁抱是在妹妹六年級畢業的時候,上上一次是在妹妹五年級班級活動日的時候,上上上一次是妹妹……好吧他抱的最多的人是妹妹。
另一個就是母親了,小學的時候母親經常擁抱他。
另另一個人是初中的同學,畢業典禮時女孩問能不能再最後擁抱一次,白浮清握拳配合人家抱了三分鐘。
神微微側過頭,嘴唇蹭住他耳朵,喃了兩個字“抱我。”
白浮清猶豫了一下,半握拳輕輕按上他的腰。
“神經!哪有你這麼抱人的!”
神大呵一聲粗暴地抓過白浮清的手環緊自己的腰。
好吧,現在擁抱次數增加了。
唉,沈琛這個朋友有那麼重要嗎?
隻是因為坐視不理他會鬧騰出很嚴重的後果,所以不得不回應嗎?
伸出援手的後果是什麼呢?
最差的結果是被狗仔跟拍,被曝光誣陷被誤會,被心理協會除名,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從此遠走他鄉,漂泊不定。
咦,還挺自在的?
隻是父母妹妹很難習慣吧,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他們不應該被牽扯進長槍短炮和唾沫星子裡。
而沈琛隻要一直挨着自己,曝光是早晚的事情。
一把推開他跑出國嗎?
怎麼和父母解釋?存款足夠嗎?環境适應嗎?
如果這次強硬拒簽會怎麼樣呢?他會有什麼反應?他會做出什麼?
白浮清發現他完全無法預估沈琛的反應。
自己真的能幫到他什麼嗎……
沈琛抱着身下的人。
他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平靜而沉穩。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吵,能不能安靜下來讓他專心感受他的心跳。
他身上有淡淡清清的氣味,像是自然植物,像是大自然呼出的氣。它可能來自洗衣液、沐浴露、或是家裡各種味道的混合體。這個味道淡且單一,需要湊近才能聞到。
所以他喜歡走近後氣味竄入鼻尖的感覺。
手摸上他的側腰,溫度隔着襯衫傳來。沈琛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倫理,可以靠他很近很近。
他還想要更近,更近……
白浮清突然坐起身。
“沈琛,找人演我去空中飯店,真有你的,你怎麼不幹脆找人演我演一輩子好了,這樣也不用來騷擾我了。”
“把錄音删掉,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原來那兩份協議不見了,我們重簽。”
“什麼!?”
沈琛猛擡頭。
“我說我們重簽,把你的文檔發給我,我重新看看。”
他的眼睛突然首都金山一般四散光芒:“真的嗎?!”
“真的,快點,馬上回去發,晚了說不定我就反悔了。”
他興奮地嗷一聲重新抱緊他。
“這就是你對咨詢師的态度嗎?放手——啊!”
因為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白浮清一把扯住他頭發:“别太過分了!我耐心耗盡的後果很嚴重。 ”
這并沒有影響到貓貓狗的心情,他拿着鑰匙快快樂樂的走了。
确定他不會殺個回馬槍後,白浮清重新倒回桌上,長歎一口氣。
當晚十二點就收到了他的心理咨詢協議文檔。
其實本來和沈琛簽的協議就不帶有乙方違約責任方面的内容。
當時白浮清拒絕私人心理顧問的聘請,沈琛幹脆删去了,咨詢協議當然也不會有。
合同上寫的是顧問,簽字時沈琛頭點如雞啄米,後來還是叫白浮清醫生。
他似乎很相信自己的人品和水平,或者剛開始隻是為了要到那份療程計劃書,發布完之後啥都不在乎。
白浮清斷定沈琛不會細看自己打印出來的協議,隻要大差不差,給他翻到最後一頁讓他簽就好了。
就算發現了,他也不會生氣。
他故意删去了其中一頁的一小部分詞句,微調文字排序。
然後幹脆在密密麻麻的文段中夾進一個條款:
甲方的身體靈魂全部歸屬于乙方,不得反抗不得辯駁,乙方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
……
沈琛興奮地每天追問什麼時候簽字。
他最近在某旅遊城市,附近有森林公園河道大轉彎等等自然風景區,白浮清飛過去可以順便一起旅個遊。
白浮清覺得不錯,讓他趕緊把字簽了然後出去逛,趕緊忘了這個文件的事情。
“你當真那麼好心?”
酒店客房裡,沈琛将信将疑又很開心地看着白浮清。
“我一直這麼好心。”白浮清給他翻到末頁,自己的名字已經簽好了。
他握着筆,眼睛還在自己身上,嘴角咧到耳根:“你當真那麼好心?”
“趕緊簽吧你,我的假期隻請了三天,這點時間都不夠在風景區迷路的。”
他嘟囔“哦,怎麼這麼短”,然後認認真真寫上自己的名字。
白浮清龍飛鳳舞寫上日期,然後把文件收整好,一份塞進他的文件堆,一份塞進自己包裡。
“哎,我還沒看治療計劃——”
“這是咨詢協議,不是具體的治療安排。”
“哦。”
“趕緊換個衣服出門吧,别穿你那個深V了。”
已經很久沒有旅遊了。
每次休假來訪者那邊都苦巴巴問白先生白老師白醫生的去向。
白浮清覺得休息很重要,應當要珍惜假期。可惜在沈琛身邊不算休息。
站在山川河流,大地穹頂之間,他經常忘了沈琛和工作人員,或者努力忘記他們,想象隻有自己一個人。
不自覺地放空和發呆。
然後沈琛很會打擾地挨過來:“醫生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呢,我就是井底之龜,你去過的地方比我多多了。”
“那我想和你重新去一遍。”
“哈哈,我說你……你除了情話還會說别的嗎。”
“不會,和你在一起就隻會說這個了。”
白浮清笑了一下。
又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到底為什麼呢?我就是個普通人。”
“你最開始不也說我很無聊嗎?讓你感到困倦,大家對我的評價也都是這樣的。”
“為什麼現在要做到這個地步?”
沈琛似乎沒聽出白浮清話裡的無奈,興緻勃勃地回答:“他們不懂,五年前我太幼稚了,也不懂。我知道你有多好,我絕對會保護好你。”
“我怎麼感覺你現在的心智水平和以前差不多……”
“現在那些隻是比較特别的撒嬌而已啦——為了讓你記住我。那麼多人追你,我不特别一點很難出衆吧,我和追你的那些普通人不同,我——”
白浮清打斷他。
“沈琛,你不能做了什麼都說自己是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