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禦姐成績不好，留了級。其實當時還蠻常見的情況，因為出了社會可能他們就沒那麼有威望了，隻能窩在學校裡。沈琛總結說。

“他們不會明說，但事實就是這樣。學校裡的霸主也怕社會人，也要和社會上的人搞好關系。”

“社會上的人怕那些有官場關系的，官場裡的，黑白通吃的……”

大哥和辣妹在吵架，因為大哥和禦姐勾勾搭搭被她發現了，她本來就不太喜歡大哥。

沈琛會喜歡辣妹身上那種活潑勁，她哪怕悲傷下來時，都會有股生命力。

說到這裡，沈琛突然轉了話頭。

“兒女情長和你說太多了，其實更多的是在打架和搶位置。”

校内外都有矛盾，校内比如說會有人向上挑釁啊，想把校霸的位置搶走（都留級這麼多年了…），校外會有各種矛盾沖突，包括但不限于女人、錢、走在路上看不對付了、小弟惹是生非上頭幫忙出氣——滾雪球一樣越打，陣仗越來越大。

“怎麼會有這麼多架要打？老師不管的嗎？”

“看學校吧。”

“有的學校，校内會管，校外不管。父母也很少管孩子的，他們自己都不清不楚，當時那裡的成年人也在社會上無事生非。”

“那段時間港台電影還流行，大家肯定就會模仿咯。因為看上去真的很帥吧。”

白浮清笑問：“那你喜歡哪個明星？哪個演員？哪部戲？”

沈琛愣了一下，平靜地說覺得高冷禦姐更好看。

沈琛當時用化名代稱，但是白浮清沒有完全記住，因為又亂又多，各個故事線跳來跳去，隻依稀記得高冷禦姐的化名是厲姐。

沈琛确實和厲姐相處最多，因為一直在出街打架。大哥要保持神秘感和咖位，不能随随便便就下場。小的街鬥小弟來打，事态升級就讓更上一層去，大哥是最後出場的。

這個時候的沈琛已經不再是跑腿小弟，已經是這個高中的三把手了。

沈琛說了幾次印象深刻的打架，這幾次打架都不是即刻分出勝負，均拉扯了數月。

一次是和另一所高中，一次是和辣妹的人，一次是厲姐受傷，一次是對付大哥。

“為什麼？我還以為你和他關系不錯？”

“一開始是的，後來……”

“後來？”

沈琛猛猛吸煙不說話。

“别告訴我你和你的二把手姐姐……”

“不完全是這個原因，那時候和她沒有到那一步。”

沈琛眨眨眼。

“你的初戀呢？編着編着編丢了？”

“哦，當然沒有，自從高一之後我就不再需要和她偷偷摸摸接觸了，我和她關系很好的，不過她比較保守，必須要成年後才可以戀愛和發展。”

沈琛和留級的大哥幹起來不止是因為，和厲姐暧昧被抓，還有厲姐和她的親信慢慢不太喜歡大哥了，本校的老師怒不敢言許久，還有其他學校的山頭也和他有仇……

還有，和他鬧掰的短裙辣妹未成年呢。

當時沈琛法治意識覺醒重新跑去同姑娘求和，聯手給留級大哥保送監獄了。

本來大哥在裡面也是有人脈有關系的，不然不可能做壓制這個高中這麼久。他可以減刑，可以恐吓威脅策反收買辣妹，可以把沈琛等小混混也逮進去同歸于盡。

但是神秘大小姐出現了。

她本是那個野蠻小鎮的過客。

…

一切戛然而止，兩人走了不知多久，說了不知多久，電話突然打來。

一通電話沈大哥要回到現實了。

白浮清拒絕了沈琛的多人運動邀約，并提醒他注意安全，收手别幹了。

沈琛隻說剩下的故事下次再說。

計程車上，車窗大開。

沈琛向窗外呼一口煙，呼出感歎。

“當時真的是世界很小，一點雞毛蒜皮都要鬥來鬥去，真的是很狹隘，出來之後才發現世界真的很大。”

“然後你就幹上這工作，買一堆奢侈品？每天尋歡作樂，醉生夢死？”

沈琛尴尬地縮了縮肩膀，深呼吸。

“嗯……我知道我不好啦，所以說，其實，能認識你讓我的世界更開闊了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特别的人。”

那年，兩人暫且分别，各回各的生活。

如今，直到送房子為止，沈琛都沒再說起他的校園風雲，填完他埋下的坑。

重逢後白浮清小心問起，他隻婉轉地把話題拉開。

白浮清有時候會想問妹妹，有沒有從網上探聽到沈琛的過去，卻又覺得這樣打聽不大好，如果沈琛不願意說，可能就是沒準備好讓自己知道。

網上的信息如此破碎，串聯起的故事未必比沈琛自己說的更接近事實。

神不可能容忍有确證有實錘的負面信息流于民間，接近真實的會有多少？

白浮清不像大部分人，完全接觸不到神，他可能還留有當年那些人（如果他們真的存在的話）的聯系方式，真正要驗證，還是從本人入手比較方便。

可白浮清也不像大部分人，那麼好奇八卦神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