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發出聲音的是小松鼠?
知道偷東西的小賊不是人後,簡甯放心的放下手上的棍子,轉身從櫃子裡掏出松子放在小松鼠面前。
聞到松子的味道,小松鼠也不再害怕,邁着兩條小腿走過來将松子塞進自己的嘴巴裡,一顆接着一顆。
等嘴巴塞得滿滿當當的,它才順着半開的窗戶跑了回去。
簡甯看了眼被小松鼠弄亂的蜂蜜小面包,檢查好沒有破洞,重新将竹筐放回原來的位置,上個洗手間回來重新入眠。
隻不過躺在床上的時候滿腦子在想,他誤會了陸遠洲,得找個合适的機會補償一下他。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簡甯就收拾好給院子裡溜達的公雞喂食,他不愛用鬧鐘等電子設備,每天早上叫醒他的都是院子裡的公雞。
公雞們圍在他的腳邊叨着地上的被磨碎的玉米粒,不遠處的松樹上還有一隻淡棕色的小松鼠正在偷窺。
簡甯擡頭看了一眼,朝它擺擺手指向桌子上整齊擺好的一大堆松子,示意它可以去那裡拿松子吃。
做完動作後他沒看小松鼠,而是轉頭繼續盯着面前正在吃食的公雞們,時不時的還會給它們添上一些碾碎的玉米粒。
太陽正順着它的工作軌道從地平線上移,深藍色的天空随着它的出現逐漸變成明亮的淡黃色。
天空被分割成兩個顔色,一半是夜晚的深藍色一半是淩晨的淡黃色,随着太陽逐漸的升起,深藍色也逐漸變成淡藍色。
遠處的霧氣慢慢消散,空氣中其他的聲音也傳到簡甯的耳朵裡,濃厚的炊煙從煙囪裡調皮的跑了出來,慢慢向上飄,随着它越升越高,身體也逐漸變得透明,和雲朵混合在一起。
“咩~~”
“小簡老師早上好,起的這麼早啊!”放羊的老人拎着鞭子跟在羊群的最後面,笑呵呵的和簡甯打招呼。
簡甯放下手上裝着玉米粒的鐵盆,快布走出門和老人打招呼,“二爺這麼早就出來放羊了啊。”
放羊老人身邊缺了一隻耳朵還有些跛腳的牧羊犬看了眼乖巧朝前面行走的羊群,猶豫的走到簡甯腳邊蹭了幾下。
簡甯彎腰伸出手在它的腦袋上撫摸了一下,然後拍拍它的大腦袋,“去繼續做你的工作吧。”
牧羊犬有些依依不舍的望了眼簡甯,邁着不太靈便的四條腿跟上了羊群,它盡職盡責的盯着羊群的行走路線,确保每一隻小羊都按照規定路線行走着。
老人看都不看一眼羊群,有牧羊犬在他比誰都放心,“說回來這隻狗在我身邊待了這麼久,對小簡老師你的感情是最深的,它太通人性了,舍不得你啊。”
簡甯轉頭看向落後羊群幾米遠的牧羊犬,它缺失的耳朵和跛腳是它身上無形的勳章,是它在這份工作上做出的貢獻。
“它現在是你的狗,衷心的人隻會是你。”
老人聽了簡甯的話摸着下巴哈哈大笑,“跟小簡老師這樣的文化人聊天就是有意思,我還忙着去放羊,就不和你多聊天了,改日我請你喝酒!”
簡甯笑着點頭,沒再說其他的,隻是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那隻跛腳的牧羊犬身上。
“簡老師喜歡狗?那為什麼不養一隻?”
簡甯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突然出現的陸遠洲,他剛剛睡醒頭發還有些淩亂,身上還穿着昨天晚上穿的衣服,時不時皺眉的揉着脖子。
“我不喜歡将感情放在其他人或者動物的身上,他們可以随時選擇抽身離開,而我不能。”
一句輕描淡寫的回答,讓陸遠洲愣在原地,他總覺得簡甯的這句話有其他的隐喻。
但當他想問清楚,簡甯卻已經去廚房端早飯了。
陸遠洲順着簡甯剛才看過去的視線,隻看見一個步履蹒跚拎着鞭子的背影,還有不遠處的那些早就看不清楚的山羊。
不知那隻牧羊犬做了什麼不乖的事情,拿着鞭子的老人順手抽在了牧羊犬的後背上,罵罵咧咧的聽不真切。
隻站在那看了一會陸遠洲便收回視線,他洗漱好坐在桌子上看着簡甯忙活了一早上做出來的大餐。
糖醋排骨,鍋包肉,蔥油南瓜,鮮肉餅,還有不知道是什麼餡的白胖大包子。
望着這滿滿一桌的飯菜陸遠洲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昨天晚上有人來了?”
簡甯慢悠悠的喝了口粥,“沒有。”
“那為什麼做這麼多的菜?是過期了嗎?難道說簡老師你中彩票了?還是說你終于忍受不了我了想把我趕出去?”
換了平時這麼多好吃的陸遠洲肯定要大吃特吃,但現在他卻怎麼也不敢下這個筷子,他總覺得簡甯做這麼多好吃的背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該不會吃了就噶了吧?
他應該大概也許沒做什麼對不起簡老師的事吧?
有些時候不能多想,越想陸遠洲的腦子越亂,越想下去陸遠洲便不敢伸筷子。
“簡老師你摸着良心告訴我,我對你咋樣,雖然我開電動車帶你進溝過,煮豆角把你吃食物中毒了,還把你家唯一的一隻母雞薅秃了導緻它再也不下蛋了,但我這個人其實還是挺好的對不對?”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簡甯攥着筷子的手便在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