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甯心跳速度逐漸加快,握着易拉罐的手微微用力,發出刺耳的聲音。
“為什麼?你不是他們的兒子嗎?”他聽見自己這樣問。
陸遠洲半開玩笑的說着:“他們讓我來這裡參加遠房親戚的葬禮還停了我的信用卡可沒把我這個兒子放在心上,要不是有簡老師收留我,我早就已經餓死了。”
“估計是很多二胎家庭都會出現的情況吧,為了小的稍微虐待一下大的,小時候我和弟弟打架,爸媽都是第一時間看弟弟的情況,沒人在乎我。”
假的。
陸遠洲從小就是個小霸王,十幾歲的年紀把陸子堯壓在地上打到爬不起來,被拉開還理直氣壯的說都是陸子堯的錯。
實際上隻是陸子堯不小心把陸遠洲剩下的蛋糕吃幹淨了,放學回來的陸遠洲就氣的把陸子堯壓在地上一頓打。
但這并不妨礙陸子堯整天哥哥長哥哥短的。
也同樣不妨礙陸遠洲給絲毫不在這裡的陸子堯扣屎盆子。
從沒想到有錢人家也有這樣困擾的簡甯低下頭沉默了一會,伸出手抱住了陸遠洲,掌心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
“沒關系的,他們隻是沒有發現你的優點。”
噗通——噗通——
陸遠洲仿佛聽到自己的心髒正在砰砰亂跳,他和簡甯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他身上的松木香直直的往他鼻子裡鑽。
借着酒勁陸遠洲鼓起勇氣伸出手,虛虛的摟住簡甯的腰。
簡甯很瘦,想來應該是平時吃素比較多的緣故,兩隻手就可以摟過來的那種。
他好像把天邊的月亮抱在了懷裡,又好像沒有。
陸遠洲想再貪心一些,他的視線裡隻有簡甯那微紅的耳垂。
他的手紳士的攥成拳頭在簡甯的背後,沒有按在他的後背。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他控制在一個兩人都能接受的範圍。
“簡老師是在安慰我嗎?”他問。
“嗯。”簡甯應了一聲,“是在安慰你。”
噗通——噗通——
陸遠洲的心跳聲變得越來越快,幾乎要從胸腔裡跳了出來。
他舔了一下後槽牙,簡甯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裡露出幾分勢在必得和不容忽視的強勢,“那簡老師可以多安慰我一會嗎,我感覺還是有些不舒服。”
簡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總覺得陸遠洲這句話是個套路,他松開手想直起腰。
剛松開就被陸遠洲一個用力倒在他的懷抱中。
若說剛剛隻是一個禮貌的紳士擁抱,那這次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變得很近。
簡甯隐約能感受到陸遠洲逐漸加重的呼吸,難道陸遠洲喝醉了?就一瓶低度數的啤酒?
“陸少爺該不會一憑啤酒就喝醉了吧?”他問。
陸遠洲當然不會,這苦了吧唧的酒對他來說還沒有他爸酒窖的藏酒好喝,但既然簡甯如此說了,他順勢倒在簡甯的懷抱中,放肆的嗅着他身上的松木香味。
口袋裡的手機正在瘋狂振動着,陸遠洲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暗滅,反正也是些無關緊要的電話。
“簡老師,我喝醉了怎麼辦?”陸遠洲的眼睛緊緊盯着簡甯露出來潔白脖頸上的青色血管。
他舔了下嘴唇,整個人莫名帶上了一抹色氣。
簡甯莫名覺得脖子有些癢,他掙紮着從陸遠洲的懷抱裡推了出來,剛好撞上他有些發紅的眼眶。
“陸遠洲,你是不是酒精過敏?”
簡甯的話把陸遠洲從剛才的情形中喚了回來,他擡起手将趴在額頭上的頭發全部梳在了腦後,露出侵略性極強的五官。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都有點喝醉了。”
簡甯将他吃完的碗筷拿了起來朝樓下走去,走到院子裡擡頭看了眼二樓的陸遠洲,一個想法頓時出現在腦海中。
“陸少爺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很重要的事?現在的他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做?每天不過就是看着那空蕩蕩沒有一樣商品的網站頁面發呆罷了。
陸遠洲慵懶着趴在二樓圍欄上,指尖摩挲着簡甯喝過的易拉罐瓶口,仰起頭将易拉罐裡僅剩一滴的啤酒倒進嘴巴。
“簡老師真小氣,明明有好喝的啤酒卻不舍得給我,偏偏給我苦的。”他的喃喃自語順着夜風飄到了其他的地方。
也不知飄到了誰的夢境之中。
嗡嗡嗡——口袋裡的手機還在振動着,陸遠洲啧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通,不耐煩說了一句,“喂?”
電話對面是剛結束聚會的陸子堯,聽到陸遠洲的聲音激動的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
“哥你可算接我的電話了!我聽少軒哥說你開起了網店了?哥你在那裡是不是吃了可多的苦了?要不然還是和爸媽好好說一下吧,說不定他們讓你回來呢?”
陸遠洲慢悠悠的喝了口手上苦澀的啤酒,看着簡甯将碗筷刷幹淨,洗好手後對他說了一聲早點睡便回到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