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簡甯身上相同的氣味,陸遠洲隻聞了一會便喜歡上了這個味道,比世界上任何一種香水都好聞。
他突然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大森林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一直待在這裡,前提是有網絡。
簡甯背着竹筐走在濕潤的泥土上如履平地,落後他幾步的陸遠洲要稍微狼狽一些,遇到土坡恨不得手腳并爬的往前走,等他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已經看不到簡甯的背影了。
對這裡路況不熟悉的陸遠洲不敢再繼續朝前面走了,随意找了塊大石頭坐在上面,耐心等着簡甯回來找他。
果不其然,簡甯并沒有讓他失望,剛過去五六分鐘的時間,他便拿着棍子快步走了回來。
陸遠洲還沒開始講他做的有多過分,簡甯就開始數落,“你也不是小孩子,不知道在大山裡迷路是件很危險的事嗎?”
幸虧大山裡沒有野生動物,也萬幸他發現陸遠洲沒跟上來急忙返回趕了回來。
若是換了之前陸遠洲被這麼劈頭蓋臉一頓數落肯定直接掀桌子跑路了,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知道簡甯隻是嘴巴硬了一些,心還是好的。
“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你,怕走遠了你找不到隻能坐在石頭上等你回來了。”
說起這話的時候陸遠洲語氣裡還帶着幾分委屈,明明被落下的人是他,為什麼還要朝他發火。
聽到這話簡甯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确實是他的問題,他忘記了陸遠洲一個城市裡長大的大少爺不習慣在山裡走路,走的慢也是正常的。
“走吧,接下來的路我陪你走。”他朝陸遠洲伸出手想要将他從石頭上拽起來。
就在陸遠洲即将抓住這隻手的時候,簡甯臉色一變,另一隻手的棍子直接打在一旁的草叢中。
随即将手伸了進去,下一秒一隻兩米長的蛇盤在他的手腕上想咬簡甯,但它的嘴卻被簡甯死死的掐住張不開一點。
早在這隻蛇出現在陸遠洲視線中時,他就已經從石頭上跳了起來,拼命拍着衣服,生怕有蛇爬在他的身上。
“為,為什麼這裡還有蛇啊?”他的聲音在瘋狂顫抖着。
陸遠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種滑不溜秋的生物,總覺得它們會攀爬在他的身上然後張開大嘴一口把他吞下。
“這片森林是五十多年種下的,因為沒有人砍伐所以裡面的生态環境特别好,蛇已經不是常見的生物了,你或許還能看到手掌大小的蜘蛛,綠油油的青蛙。”
簡甯很平常的看着手腕上的蛇,它扭着身體想要将這個困住它行動的大家夥絞死,但它有些太高看自己了,身體扭動了好久也沒達到目的。
“知道這是條什麼蛇嗎?”簡甯轉了個身,把抓着蛇的那隻手遞到陸遠洲的面前給他看,“它很可愛的……”
“别給我看!我才不好奇這是條什麼蛇!”
見他實在害怕簡甯随手把蛇放在了地上,行動不再受限制的蛇剛觸碰到地面便遊走進了草叢之中,再看不到蹤影。
“這條蛇無毒,不會咬到你的,如果你害怕就拿着這根棍子,一路上敲打旁邊的草叢,這樣它們就會被吓破了。”
就是簡單打草驚蛇的道理,在這裡很适用。
陸遠洲堅定的遵守着簡甯的話,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身後,手上棍子時不時的落在旁邊的草叢中。
簡甯眼神很好,幾乎一眼就看見了藏在枯樹葉下的白蘑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蘑菇摘下來放在竹筐裡,繼續向前。
過了好一會陸遠洲覺得沒有那麼大危險了,他便不再用棍子敲打草叢,而且還走到了簡甯的前面,興奮的指着面前一大片淡紫色的蘑菇。
“簡老師,這個蘑菇能吃嗎?”
簡甯走回來應了一聲,“這個叫紫蠟蘑,是一種可食用的蘑菇,名字來源于它的顔色,是淡紫色的。”
簡甯蹲下身将紫蠟蘑摘下放進竹筐裡,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背後的竹筐就已經裝了大半。
陸遠洲雖然對蘑菇不熟悉,但他知道顔色太過鮮豔的蘑菇不能吃,他每看到一片蘑菇就會喊簡甯的名字,而簡甯也不厭其煩的為他介紹每一種蘑菇。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采蘑菇,很快兩個人身後的竹筐就裝了很多的蘑菇,兩個人才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
路過一片陸遠洲根本就不認識的樹林,簡甯伸出手摘下一片纖細綠油油的葉子放在嘴邊,他微微用力,一段悠長且悅耳的音樂便從他手上的葉子裡傳了出來。
這段不知名的音樂和森林裡鳥類的鳴叫聲交疊在一起,形成了一段特有的樂章。
陸遠洲站在他的身後掏出手機對着他的背影錄制一段視頻,這段視頻他并不打算上傳到網絡上,打算留着自己珍藏。
陸遠洲萬萬沒想到之後無數個難眠的夜晚,他都是靠着這段視頻入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