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齊和媳婦對視一眼,開始意識到陸遠洲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陳齊從地上爬起來,随手在衣服上擦擦手上的灰塵,去握陸遠洲的手結果被他躲了過去。
“小兄弟你誤會了,勝楠她是我親侄女我還會害她嗎?你看我這馬上就要結婚了,以後照顧她不方便,肯定是把她交給更加放心的人手上啊,這樣我也算對得去我九泉之下的哥嫂了。”
真是活得久了,什麼人都能看到。
陸遠洲沉默的走到氣喘籲籲的村長身旁,“吳叔,你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陳齊不怕村長。
但村長可有的是辦法管他。
“現在就跟我去派出所把陳勝楠的戶口從你們家裡遷出來,早些年她年紀小交給你們管理的賠償金也一并拿出來,從今往後她和你們再沒有任何關系!”
對生活早就沒有期待的陳勝楠聽到這話眼睛亮了一瞬,回憶起叔叔的性格又暗淡下來。
他不會同意的。
他還等着把她賣出去換高額的彩禮回來。
從陳齊的口袋裡往出掏錢那對他來說可是滅頂之災,更何況那筆錢他早就花的差不多了。
陳齊:“村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作為我哥的繼承人這筆賠償金我是不是也有一份?怎麼能叫我全部都給陳勝楠呢?”
“而且她一個外人憑什麼拿我們家的錢?萬一錢被人騙走了咋辦那可是一大筆錢啊。”
什麼叫外人?
她陳勝楠不是他們陳家的人?
身上跟他流着的不是相同的血?
現在倒是讓陳齊說的好像不是親人而是仇人一般。
簡甯站在一旁看似很平靜,但實際上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陸遠洲幾乎可以想象如果周圍沒有這麼多人他估計會沖上來暴揍一頓陳齊。
陸遠洲冷笑一聲,轉頭望着陳齊的眼睛帶着幾分徹骨的寒冷。
“是嗎?需要我幫你查一下遺産繼承的法律條款嗎?在第一順位繼承人存在的時候,你這個第二順位繼承人弟弟是沒有資格分走屬于陳勝楠繼承的那份遺産的。”
農村人誰會花時間去學習法律條款,隻看兩眼便被困意所捕獲。
“按照你的話,我把她拉扯到這麼大她總得付出點什麼吧,我也不要求别的,把這幾年我花在她身上的錢給我就行了。”
“放屁!”被吳嬸抱在懷裡的陳勝楠突然對陳齊大吼一聲,“你根本就沒給我花錢!我憑什麼要還給你錢!”
陳齊皺眉,大步走過去一巴掌甩在陳勝楠的臉上,惡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把你的嘴給老子閉上!你吃我的住我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不就是拿你一點錢怎麼了!”
陳勝楠顯然經常遭遇這種對待,站在原地被罵一動不動。
還是吳嬸心疼的捂住她的耳朵不讓她聽外面的流言穢語,可她緊緊抓着吳嬸衣服的手卻證明了她有在聽。
陸遠洲大步走過來抓着陳齊的領子把他從陳勝楠的面前拖走,拖到一旁的空地上。
在他剛準備發火的一瞬間陸遠洲開口:“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把自己的拳頭落在孩子身上,你既然那麼厲害來打我。”
量陳齊也沒這個本事。
陳齊的媳婦歪着頭看了好一會,突然拍着大腿哭了起來,“我怎麼這麼慘啊,結婚連個房子都沒有的,好心給小姑子找個人家還被你們這一群人追着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的哭嚎聲和陳勝楠那刻意壓低的抽噎聲形成鮮明對比。
近三十歲的成年人甚至都沒有一個小孩子成熟。
周圍圍觀的村民都在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們,他們竟也不覺得羞愧。
“我說陳老二,你啥時候讓我把我的小媳婦娶回去啊,隻要這堂拜了我這彩禮錢立馬給你,你不是說你還等着娶媳婦呢嗎?”
陸遠洲如鷹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那是一個蓬頭垢面,眼神色眯眯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經髒到看不出原本顔色,一走一過身上都是難聞的氣味。
這就是陳齊給他侄女陳勝楠找的老男人,他的手上還拿着陳齊給他寫的聘書。
簡甯面無表情:“你不知道買賣人口是犯法的嗎?”
老男人一雙淫邪的眸子掠過陳勝楠,“你可别亂說,什麼買賣人口我這是堂堂正正的娶媳婦,難道這世界上娶媳婦犯法啊?”
再等等,警察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