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五個字:
“唐以南車禍。”
話題裡,唐以南的粉絲炸了,有人指出是狗仔偷拍導緻事故,也有人說是由于私生粉跟車,總之媒體、網友、路人,尤其是唐以南的粉絲,罵聲一片。
盛然手機飛速跳動,給邵宇回了個信息:
“猜什麼猜,都上熱搜了。”
邵宇心大,都出車禍了,還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精神狀态,這次發了條語音:
“嘿嘿,他撞的我,他全責,我離着老遠呢,還沒粉絲跟的緊,他自己開的車,突然拐過來别我,我懷疑他就想看看,今兒跟他車的是不是我。”
“發個定位,我去找你。”
小瘸子不廢話,從輪椅上起來,奈何從客廳到玄關的幾步路,走不穩當。
闫子欽不讓他動,拿了手機鑰匙就要出門,也被袁巡給按下來了。
一個行動不便,一個新出道大明星,瞎往外跑什麼跑。
的确,他們藝人一般不跟狗仔接觸,除非是業内那幾個知名狗仔,逢年過節打個招呼送點禮,交點保護費。
像邵宇這種人人喊打的底層狗仔,多數人不願意沾一身腥。
也就小瘸子拿他當朋友,喜歡跟他玩。
邵宇的事兒不大,也沒用得着誰幫忙,20分鐘後等交警處理完畢,開着自己師父那輛N手小破越野車,便來找盛然了。
方思舟早早地到了,一共五個人,吃了頓慶祝小瘸子出院的火鍋大餐。
吃了幾輪肉,邵宇一點點放松下來,吹牛逼的欲望壓過了對小闫總的畏懼,跟隻打過幾次照面的方思舟,也熟絡起來。
邵大爺大侃特侃下午的事故經過:
“你們是沒見着,唐以南别我車的時候,那氣勢……我有證據的,交警看監控了,不賴我。”
“我覺着啊,他絕對是眼瞅着自己這兩年沒熱度了,才想搞出點事來,給自己帶點量。”
“本來我是真沒想跟車,就一小品牌活動,但是吧,你們看這圖,唐以南、金純倆人出來的時候,穿的情侶裝,聽粉絲說,是金純特意管品牌爸爸要的。”
“我尋思金純這眼見是要亮身份了,那我得抓緊在她前面爆料啊,要不然我還能掙誰的錢?”
“哎,不過唐以南十有八九能猜着我手上沒料,估計他現在合理懷疑我是個大忽悠……”
說到這,剛才還興奮勁兒十足的邵宇,低落極了,要不是先前在出道戰慶功宴上,拍到的圖讓人家給沒收了,邵大爺估計能掙個兩百萬!
作為狗仔,好聽點兒叫娛記,他們這一行就這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盛然如今清楚得很,唐以南非常擅長玩心理戰,上輩子用出道名額來拿捏他,把他逼到絕路。
如今他重生了,他得留八百個心眼提防唐以南,最好能夠先發制人,一擊緻命。
席間,袁巡跟邵宇喝了幾罐啤酒,美其名曰:給邵大爺壓壓驚。
邵宇這酒一喝,一張牛皮吹得更溜了,盡管仍舊不大敢和闫子欽搭話,酒過三巡,才繼續叨逼叨。
小瘸子飯量少,沒一會兒就吃飽了,安安靜靜地聽着兄弟侃大山,又聽好幾輪,才下了桌,繼續收拾他搬家沒規整完的東西。
宿舍裡帶回來的物品,還沒來得及清點。
小瘸子尋了個大紙箱,敞開了,放在玄關邊上當垃圾箱,盤算着一會兒邵宇他們離開時,順道幫他丢掉。
方思舟幫忙一塊往紙箱裡扔東西,小瘸子的物品本就不多,這麼一清理,簡簡單單的雙層小公寓,更顯空曠。
後來,小瘸子自己也加入扔雜物的行列,坐在輪椅上,背朝着紙箱投籃玩。
一張塑料外殼碎了一半的專輯,以一個背後抛物線的姿勢高調起飛。
嗖——完,抛高了。
與此同時,他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小瘸子扭頭,頃刻間看見闫子欽的身影,定定站在樓梯口,那張由高空墜落的專輯,趕巧不巧地當頭落下,被對方一把抄在手裡。
專輯封面,是唐以南三年前的高清帥氣寫真。
“不好意思啊,沒砸着吧?”
小瘸子心虛。
轉着輪椅挪了兩步上前,伸手要檢查對方那棱角分明的俊朗五官。
奈何他闫子欽太高了,小瘸子坐在輪椅上,夠不着。
闫子欽也沒俯身配合讓他碰。
“白天是雜志,晚上是專輯,你還有多少他的東西?”
闫子欽容顔微冷,不動聲色地将那碎了一半的專輯,塞回到小瘸子懷裡。
用的詞是“他”,不是“南哥”或者“師兄”。
盛然一個激靈,跟躲瘟神一樣把懷裡的專輯丢進廢紙箱,工筆畫般的精緻唇角撇了撇。
他小時候被唐以南帶到了公司,他屋子裡唐以南的周邊可多了,這不得一點一點扔嘛。
小瘸子想了想,忽而揚眉,絲毫不慫地迎上,來自于闫隊長壓迫感十足的目光:
“還有點兒……吧,一時半會找不着……”
他身上還有出道戰之前,唐以南給的那張酒店房卡呢,雖然重生後,在時間上才過了倆月,但記憶裡确實隔了好幾年,他實在是想不起來揣哪件衣服兜裡了。
“要不,你幫我找找?”
不怕死的小瘸子,十分樂于挑戰他們闫隊長的權威,問出這句話時,還眉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