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神一龍王在席,或許終歸是讓人頗有壓力的。
總之,吃完飯,善解人意的旅行者就牽頭帶着魈和昙昙跑路,留三個“老家夥”在屋裡繼續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聊些他們方便或者不方便知道的事情。
三人并一個派蒙靠在望舒客棧頂樓露台的欄杆上吹風。
剛起名為“聆風意”的靈酒确實釀得有些烈了,小酌了幾杯的三人此刻都有些微醺。
派蒙在旁邊看他們三人不甚清醒的樣子,也不怎麼插得上話。
昙昙順手拉了個隔音結界:“空……你說我送溫迪香膏,是不是不太好啊?”
魈視線掃過來:“什麼香膏?”
昙昙:“就是之前想溫迪快過生日了,送點什麼好,然後就想到空替帝君跑腿的時候,找莺兒小姐做的三份香膏。”
兩個男生對視一眼,然後看向不自覺叭叭出一些她本不該知道事情的昙昙。
——她是不是有點醉了。
——看起來像。
“好煩啊,要是能自己做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昙昙吹着風,眯着眼碎碎念。
空看魈:……她剛才喝了多少?
魈看空:……不清楚,看這樣可能沒少喝。
昙昙确實沒少喝。
或許這酒嚴格來說并不完全屬于提瓦特産物,又或許主導生産的人是她,總之是此時她難得能入口的食物,一不留神,不免多喝了些。
意識到自己半醉時,她及時地停了下來,但靈酒的餘韻,到底是凡酒無法比拟的,是以現在說話雖說邏輯還在,但語境多少還是有些串頻。
至少放在以往,她至少,是絕對不會和以前一樣稱呼鐘離為帝君的。
在這裡,她對他的稱呼,應該是“先生”才對。
也不會貿然在對她真實情況——指系統和所受的限制——不甚了解的魈和空面前,碎碎念一些有的沒的。
到底是經驗不足了,以前她也沒怎麼喝過酒,更别說是靈酒。
笑死,她根本喝不起。
某種意義上來說,在提瓦特的生活條件,比她從前來說要好多了。
鐘離、溫迪,包括魈,還有後來的若陀,對她真的很好。
或許,或許比從前還要好。
運起靈氣驅散酒意,那份逸散的幽冷力量又引起身邊兩人一陣側目。
這股氣息,矛盾而遠離塵世,似高天,又似深淵。
倒是叫人想起那句“上窮碧落,下黃泉”。
昙昙對此渾然不覺,畢竟以往她都把自己這容易惹禍上身的氣息收斂得很好。
“空……要不莺兒小姐做好香膏之後,東西就暫存在你那兒吧,等我能拿了再去找你取。”她偏頭看過來。
魈盯着空,空撓了撓後腦勺,看她:“香膏而已嘛……你想想看男士香水,一個意思,是不是?”何況隻要是你送的,溫迪肯定喜歡。
後半句空倒是沒敢說出來。
你看,旁邊半個家長盯着呢。
魈雖然對鄰國風神和仙家這位小妹妹之間的事情不置可否,但帝君和若陀龍王的态度擺在那裡,他多少也明白些什麼,有些事情,意思意思還是得反對一下的。
魈魈能怎麼辦,魈魈也很絕望呀,三方于他都算有恩呢。
但是,香膏這種東西,是不是還是太私人了,風神和昙昙到這一步了嗎?
魈抱臂閉眼思考了一會兒,最後看向或許知道什麼的空。
——給點信息。
空幹笑。
昙昙捧着臉,若有所思:“唔……這樣啊。”
派蒙看看她,在看看那邊眉來眼去不知道在無聲交流些什麼的魈和空,撓了撓頭,叉腰鼓嘴。
真是的,空又在和人進行一些派蒙搞不懂的話題了,但是現在情況,好像誰她都惹不起的樣子,更生氣了!
派蒙不是完全讀不懂空氣,派蒙不打算插嘴這個話題。
但是……決定了,回頭要狠狠傷害空的錢包一頓!
昙昙取出些風車菊、小燈草、嘟嘟蓮還有蒲公英籽交給空:“要不……把這些也加上吧。”
完了還附上一袋子摩拉:“上次忘記一起給你的加工費,麻煩了。”
和魈的交流被突然打斷,空猝不及防被塞了滿懷,最後還是魈在旁邊看不下去,和派蒙一起分别幫他拿了些,才順利把東西都好好收起來。
看他們弄完,昙昙又拉着魈說了些對“聆風意”改良的想法。
“就是就是,度數低一點嘛!派蒙也想喝哇!”派蒙見氣氛正常,是她能加入的話題了,馬上湊上來發表自己的看法。
已經差不多醒酒了的昙昙溫溫柔柔地笑,順着她的話語點頭:“好,之前是我考慮不周了。”
“對了,魈哥哥,既然‘聆風意’成功了,那之前同你說過的那‘如煜’便也可以釀了。”她掏出一朵晶瑩透白的“琉璃百合”交給魈,“可以選擇直接加入聆風意,也可以随意選一款你喜歡的酒,把它放進去,刻上符文——這個我一會兒把圖紙給你——再釀上七七四九天,便可以了。”
空認出那是“兩界幽昙”,不過白得有些過分了,體積也比他手中那大把鮮花的樣子要小上不少。
“之後即使我有事趕不過來,魈哥哥有‘如煜’在,也能免受業障的侵擾啦。”昙昙雙手合十,開心地歪歪頭,“想做什麼都可以放手做哦?融入普通人之中也沒關系。”
“有‘如煜’在,業障的氣息不會逸散出來哪怕任何一點的。”昙昙非常确信。
如煜、如淵、如幽、如實。
運用兩界幽昙釀制的四種神酒。
雖說目前能制作的層次完全無法與之前相比拟,無法消除魈體内的業障,但在飲用期間,将其完全壓制隔離,倒是足夠了的。
“就是符文可能有點難弄。”昙昙想到這點,收斂了心情,不太自在地撓了撓臉。
魈捏了捏拳頭,一手小心地捧着那朵仿若琉璃的小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