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很想讓昙昙休息一下,但信奉自由的神明又覺得這是她的自由。
于是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帶着與平日相同的微笑,跟着昙昙去尋找壺的核心所在。
一般來說,塵歌壺裡當然是見不到明顯的“核心”的,但邏輯上,支持一處洞天的運轉,或将兩片空間聯結,必然存在一個或多個關鍵的節點。
系統任務讓她找的就是這麼個存在。
溫迪不知昙昙做了什麼,在看似無甚規律地來回走了幾圈之後,周遭的景色忽然迅速褪去,化作一片昏黑。
溫迪感知了一下,發現這大概是塵歌壺的内層世界。
忽而一些光亮将昏黑微微驅散,溫迪在四周看見了不少懸浮的,眼熟或陌生的璃月符文。
腳底下還旋轉着些法陣,一些光球在其間懸浮着。
而昙昙,此時正一隻手搭在其中最大的那顆光球上,正細細看着周圍,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溫迪看着她搭在光球上的手,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溫迪沒刻意去感受,昙昙也沒怎麼在乎,兩人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這個問題。
壺外,此時應溫迪邀約前來的鐘離、若陀,與魈沉默地一齊看着仙力顯露,穩定搖搖欲墜的塵歌壺。
“昙昙和巴巴托斯還在裡面?”鐘離隻問過這麼一句。
他得到了魈肯定的回答,之後便是若有所思的沉默。
若陀看了看他,想到前些日子昙昙把它從封印中解脫出來的場景,頓時了然。
三個人就這麼坐在桌前,守着壺從日中等到了日落,再等到月上梢頭。
待月又要落下,太陽即将升起,壺的氣息終于穩定了下來,又漸漸隐匿于無。
“進去看看吧。”鐘離起身。
三人的身影頓時消失在了房間中。
壺中,昙昙垂眼看着眼前的光團,心念一動,徹底接管了這一正在運轉的陣法。
倒不是真的将其完全參透了它的構成,隻是這壺本就未被打上任何印記,處于一個開放的狀态。
而直到這一刻,這個壺才完全屬于她,在這裡,她将擁有更多的自由。
除非抹掉她附在此處的神識,否則誰也無法将它從她這裡奪走。
溫迪當然注意到了那一瞬間決定性的變化,而很快,周遭的景色重新回歸,他們回到了表層世界。
他們站在晶蝶群中,園外站着鐘離和魈。
若陀依舊站在鐘離肩膀上。
“你們怎麼來了?”昙昙有些意外。
若陀沒吱聲,而魈第一時間看向鐘離。
溫迪接話:“是我讓老爺子來的。”
鐘離取出帶來的部分包裹,揚了揚手,應了溫迪的話語:“從空那兒問來的清單,巴巴托斯托我為你取來的‘璃月材料’。”
昙昙愣住。
她還想着,之後好趕快去附近采集一圈回來種植、蓄養來着。
斂下眉眼,複又恢複常态,昙昙看過他們兩人,謝道:“謝謝溫迪和先生了。”
“都辛苦了,别站在這裡了,都進去坐吧。”她招呼幾人進門。
給壺打上印記的同時,她的心念自然與其連接在了一起,現下外邊是何等時間,自然也在那一瞬間就清楚知曉。
他們在這非正常的時段進來,顯然還有什麼事情隐瞞沒說。
但也很好猜。
想必是這非正常的烙印方式驚動了他們。
幾人進入前廳,昙昙走向一邊的矮櫃,取出其中的先前鐘離添置的茶葉與茶具。
“咦,昙昙,你能碰這些東西啦?~”溫迪湊過來,幫她拿走剩下的茶具。
“隻限在這個壺裡。”昙昙點頭,平淡地叙述系統的摳搜,“也僅限觸碰。”
“诶~好叭。”溫迪失落,像是昙昙原本該有的情緒全跑他那兒去了似的。
——傳說中的世界意志啊,如果你就在系統裡的話,聽聽你家多少也算管事的大孩子的想法吧?昙昙是好孩子,多給她點自由嘛。
風精靈漫無邊際地想。
作為天生地養的風精靈,他叫祂一聲爹或媽,沒毛病吧?
而作為七執政初代僅存的兩位之一,他多少也算家裡管事的年長孩子沒毛病吧?
不管怎麼樣,總之祂好像有自己不會被動搖的想法——看昙昙的生活狀态就知道了。
昙昙有心為他們泡一壺茶水,隻可惜自由到此為止,茶葉罐子能碰,裡邊的茶葉是半點拿不了的。
于是泡茶這事還得鐘離自己來。
昙昙進到後方的廚房,拿了些先前他們留在這兒的耐放糕點。
順手還把摩拉肉收了。
隻是蓮蓬還沒庫存呢,做不了下一階段的珍珠翡翠白玉湯。
昙昙端着糕點走回前廳,放下時,往一并帶來的空果盤裡放了些這兩天新收獲、品質最上乘的水果。
想想時間,也不知這算夜宵還是早餐,昙昙又往桌上加了幾碟薄荷果凍和莊園烤松餅。
溫迪失笑,昙昙真是逮着機會就要投喂他們。
見她站定,鐘離指指身邊桌上地下,他方才掏出來的包裹們,示意昙昙過去查收:“巴巴托斯托我帶的東西都在這兒了,你看看可有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