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城外,剛找到一處合适的空地,三人便見到重雲從小道上走來。
“行秋?”他走近停下,“這兩位是……?”
行秋不會無故招出他的劍,但眼下三人又一派你好我好、其樂融融的樣子。
“噢,重雲,是你呀。”行秋挽了個劍花,把劍背在身後,對重雲介紹,“這是昙昙和溫迪,我昨日遇見,今日越聊越覺相見恨晚的朋友。”
——哦,是朋友。
重雲松一口氣:“二位好,我名重雲,是一名方士。”
昙昙、溫迪分别與他招呼。
“所以,你們這是?”重雲見昙昙也招出劍來,“切磋?”
溫迪拍拍他,示意他一起去旁邊找個不錯的位子觀看:“走吧,我們去那邊看呗?”
“還是說你一會兒有事?”
行秋接話:“看他這會兒從那邊回來,肯定是沒有要事了,”然後他對重雲道,“去那邊看吧,我要和昙昙切磋劍技了。”
待他倆走開些,行秋肅穆,看向昙昙,做了個起手式:“那麼,請指教。”
“見笑了。”昙昙也揚起手中的劍柄。
初初兩三招,行秋便意識到了昙昙所言非虛——确實與他所見過的劍法都大不相同。
這劍招極繁、極輕、極柔,卻不知為何又能從中感受到些許大道至簡之意,行秋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隻覺對方在自己周身繞來繞去,看似未構成任何實質性威脅,卻——
“行秋,小心——!”他聽見不遠處重雲的喊聲。
——?——!
罡風吹過他鬓角的發絲,隻一瞬間,冷汗爬滿了他的脊背*。
半晌,行秋找回自己的聲音:“多謝賜教。”
昙昙收了劍,回了句:“承蒙不棄。”她想問句還好嗎?又覺得這句此時由自己來說好像不太合适。
站在原地有些慌張地思考,自己剛才力道是不是應該再收着點兒。
重雲小跑過來,關切地看着他:“你還好吧?”其實他喊出來就後悔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昙昙收着力,那帶出來的符文甚至隻是吹動了行秋的發絲。
是他看清那符文之後便緊張了。
若昙昙不是收着力,那符文也不會隻是普通的困陣。
溫迪和鐘離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後走過來。
方才見到鐘離的時候,溫迪還揶揄了他一句:“你到底是從哪兒散步過來的啊?~”
鐘離沒理他。
見他們走來,昙昙向鐘離問了個好,倒是沒多意外——他都能沒事兒散步到望舒客棧看鳥了,散步到城外有什麼好奇怪的?
鐘離颔首,并未多言。
表揚的話回去再說,此時顯然不太合适。
“方才那是……符文?”行秋緩了會兒,緩過勁來,擦擦額角的冷汗,不确定地問道。
這方面他确實不熟,也沒見人如此做過。
重雲看了看另外三人,點點頭解釋道:“是的,方才那是個困陣。”
行秋摸着下巴回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忽然明白了,方才對方給他那種又繁又簡的沖突感從何而來,“繁複精妙的步法、精純至簡的基礎劍法,用劍意——對是傳說中的劍意吧?劍意帶動劍氣、元素力……以此來編織成符。”
“精彩、精妙絕倫的劍法!”行秋兩眼放光。
“敢問師從……?”
昙昙對這個倒是早有說辭:“隐世修者罷了。”這點到是事實。
行秋也不失望:“确該如此。”劍意、法術、矯若驚龍的步伐,哪一個都不似世俗之物。
小說的角色霎時間愈加立體,行秋開始考慮是否要為其單獨撰寫一篇故事了。
——如此人設,放做配角,太浪費了!
昙昙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對了……”她忽然想起似乎還沒跟鐘離說要帶人回去的是,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就見鐘離像是明白她要說什麼一樣,用眼神按下了她的言語,道,“溫迪已經跟我說過了。”
“歡迎諸位光臨寒舍,先前已經邀請了行秋小友,不知這位重雲小友是否願意一起?”
他面上一副孩子知道帶朋友回家玩了的欣慰。
行秋眨眨眼:鐘離先生竟也有這樣的一面嗎?
他又看看昙昙:隻這一手,就能看出昙昙的不同尋常,這位鐘離先生……隻怕那些坊間傳聞,未必都是虛假。
“啊、啊……”忽然被點名的重雲看看行秋、看看鐘離、又看看昙昙和溫迪,最後被行秋悄悄推了推後背,一時心領神會,應了下來,“好、好的。”
“那麼,打擾了。”
幾人走在回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