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點亮神之眼事小,複活一個人卻是扭轉命輪的大事,若此人方死不久,靈魂尚在,一切尚有操作餘地,若是逝去已久,魂歸大地,無論是冥土追魂還是收赦神念、重塑靈魂,都太過艱難。
且後者無異于在命軌之上動土,牽涉甚多,一招行錯無論哪方都是萬劫不複。
昙昙越發明白這系統為何找上她了,而她為了生存卻是隻能答應,把握這份可能性,這場豪賭。
所幸那願力系統目前似乎不急着催她完成任務,這之中還有些操作空間。
楓原萬葉沉默半晌,他有很多問題,但舉棋不定之間忽然看到旁邊那位叫溫迪的,疑似風之神明**的少年忽然沉下去的神情,他忽然不遲疑了:“隻是船票嗎?可以問一下,兩位此時去稻妻是想做什麼嗎?”
到底是他的祖國,他的家鄉,如此非常時期,這樣兩位卻想前往稻妻,他多少還是想知道一下原因。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點亮神之眼、能驅使流風之人,真的那麼需要這麼兩張船票嗎?
昙昙正想開口,溫迪卻先行回答:“當然是去玩啦!我與昙昙剛在一起,進行一場具有紀念意義的周遊世界之旅,不過分吧?”
若不是楓原萬葉方才感受到了,流風環繞時溫迪似是恍然的神色,以及昙昙說出“讓他回到你身邊”時,溫迪片刻間所流露出的嚴肅而不贊同的神色,他都要信了,仿佛他們此行真的隻是為了去體味不同國度的風光。
不過他開口卻是:“如此,”他笑笑,“與戀人周遊列國确是一大美事。”
“那麼在下也沒有别的疑惑了,”他掏出那枚自己随身攜帶的那枚暗淡的神之眼,将其托在手心裡,送至兩人之間,“不過在下亦知使神之眼亮起之艱難,既然閣下說可以先讓它亮起來,那便先讓我見識見識吧。”
“好。”昙昙卻沒将那枚神之眼拿過來,隻是隔空感受了一番其間殘留的能量構成,随即伸出手,燦金的願力旋湧而出,注入那無光的神之眼空殼之中。
昙昙閉上眼,将願力一點點揉碎注入那神之眼中殘存的意念與沉睡的靈魂之中***。
神之眼周圍的雷元素粒子逐漸變得富集起來,它們飄飄蕩蕩,而後順着逐漸變大的牽引力進入那空殼之中,一絲絲雷光在其中顯現,最終,随着金色願力越來越多的湧入,那紫色逐漸重新在那原本灰黯的空殼中充盈起來。
楓原萬葉緊緊盯着那一點點變回曾經模樣的神之眼,不敢放松片刻。
隻是一直不斷求索的事情就這麼得到了解決,真說起來卻仍是有些空茫。
“這是……願望?”楓原萬葉的注意力轉移到那凝成實質的金色願力上。
最複雜的喚醒與牽引環節結束,昙昙得以分出精力回答他的問題:“是的。”
“所以……神之眼不能再度亮起,隻是因為願望不夠強烈嗎?”他似是低聲輕喃。
昙昙糾結片刻,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自己此般行事,與他所想莫約相去甚遠:“或許是吧,但我此次使它再度亮起,隻是因為将其中潛藏的,屬于原主人的願望激活,而後為其補足了能量。”
“雖然現在說有些晚,在我停止輸送能量後不久,其間駐留的願望仍舊會因為失去主導者而陷入沉睡,這枚神之眼依舊會随着能量的逐漸沉寂而黯淡下去。”昙昙有些尴尬地笑笑,“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在其間微弱的意志認為合适的時候,即使沒有足夠的願力與共鳴作支撐,它仍會再度亮起,直至這些能量被消耗殆盡。”
楓原萬葉卻沒有多失望,仔細想想這才該是應有的樣子。
“這樣嗎。”他沒再問。
沒再問友人的靈魂是否于其中沉睡,沒再問其間的留存意志現今是否清醒。
“那麼,之後兩位在這個時間到達南碼頭就行,我會與北鬥船長說好,并親自來接二位。”在昙昙收手之後,楓原萬葉說了個時間。
昙昙倒是擺擺手:“不用這麼麻煩,我們之後和空一起過來就行。”
楓原萬葉一愣:“你們認識那位旅行者?”
昙昙笑了:“還算挺熟?”
楓原萬葉一時沉默——那為何還要如此曲折地找他來作說客,以換取上船的資格?
但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他們口中的那個‘吟遊詩人’……”
昙昙了然,望向旁邊安靜許久的溫迪:“應該就是他吧。”
分别後,走在回家路上,行至人少的路段,昙昙上前兩步,捉住溫迪的手晃晃:“怎麼了……”
溫迪歎了口氣,停下腳步:“昙昙,‘讓他回來’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真的打算做嗎?”
昙昙沉默片刻,說:“原則上……我不打算,也不怎麼想做。”打破生死平衡、逆天改命之事,她其實一直秉持着“我什麼都不知道、别問我、沒想法”的态度。
但是系統一直想讓她去做。
溫迪說不上自己是放心了些許,還是更擔心了:“所以會做嗎?”
昙昙别開眼,不在與他視線相對:“如果他們都希望,我會做。”
不等溫迪接話,她又說:“你也一樣,溫迪,不少人希望當年那個少年能見到你的那根鷹羽,見到新蒙德的黎明。”
昙昙把目光移回來,看着他的眼睛:“你呢?如果我問你,想讓‘少年’回來嗎,想在那個時候,讓少年活下去嗎,你會怎麼回答?”
她捉住他的雙手,真切發問:“你怎麼想,溫迪?”
【支線任務-溫迪:飛翔吧,飛翔吧,讓他看看這個新世界,于那蔚藍青空中自在翺翔。
目标:接續生命,讓少年親眼見證自由的新蒙德,見證他們的榮光(0/1)
任務獎勵:糾纏之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