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據才能抓人,大理寺卿何在,細查此事,不可錯怪好官。”又安慰李林甫,“無罪,你上訴便是。縱然你是小人,但沒幹壞事,朕也不會拿你怎麼樣。”
李林甫也不知道皇帝怎麼回事,就認定他是個小人了,怎麼看人那麼準呢?
見皇帝收拾了李林甫,而李林甫大概是大禍臨頭了,于是衆人便開始讨論取代李林甫的人選。最後楊崇禮脫穎而出,他的父親就是清廉正直之人,他在兄弟三人中,最似其父。
秦曉清看着楊崇禮,“聽說你是隋炀帝楊廣的玄孫?他是何等殘暴奢侈,你們一家都不錯,看來你們适合當臣子啊!你們還想光複祖宗楊廣的隋朝嗎?”
楊崇禮最怕的就是這個,要是以前他得吓個半死。但皇帝和大臣相處多,也不搞什麼喜怒不形于色,很好看透。因此他并不害怕,堂堂正正地站着。
“臣一家确實适合當臣子,一定為大唐盡心竭力。祖宗楊廣殘暴不堪,害死多少民工,人心盡失,衆叛親離。身為這樣的人後代應該努力做事贖罪,又怎麼敢怎麼能光複隋朝呢?”
秦曉清看史書從來沒看到過楊崇禮說過類似的話,看來現在環境是更好了。“你的三個兄弟都有才幹,又清廉,朕…”秦曉清捂着自己的嘴,“宋璟,姚崇你們看着辦吧!”
兩人相視一笑。
最終楊家三兄弟兩個去了戶部為國家辦事。剩下一個給皇帝辦事,無官無爵但可以成為親信。
讨論之後,李白忽然說:“宦官如今盡已為官,但還有一個人該富貴卻不富貴,恐怕會害了陛下,陛下知道是誰嗎?”
秦曉清看着高力士,“除了高力士還能有誰?他是最忠心的,現在是皇宮裡的管家,他不可能害朕吧?”
李白說:“昔日,連公卿王侯,看到高公公都要稱一聲爺,如今高力士見到一個小官都要叉手,怎麼可能不怨恨陛下。”
高力士要說話,被李白喝止,“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但李白也被人制止了,“李白,你憂心陛下,但你不是禦史,隻在翰林院供職,你無權指責高公公。這事,你私下跟陛下說就好。”蘇珽說。
蘇珽就是原來的副相,宋璟的綠葉。他一向謹慎,現在确定皇帝真成聖主了,他才敢開口。對着陛下喜歡的李白開口,他也笃定陛下不會對他怎麼樣。
李白尴尬閉嘴,秦曉清也勉強誇了蘇珽一句。蘇珽還不滿意,秦曉清隻好繼續誇,不過再誇就比較真實了。畢竟朝廷各部門職能混亂,權責不清,才是真的不利。
怕李白不高興,秦曉清下朝後,特地沒帶高力士,隻帶了幾個侍衛就跟上了李白。李白家裡有錢,因此住在坊市附近,現在還是東市西市買東西最方便。
“李白,朝堂的是真是對不起,以後這些不方便直說的事,私下說就好。”秦曉清想到剛才的事,還覺得有點尴尬。
李白擺擺手,走進臨街開的一家店鋪。出來時,手上拿着兩串鐵闆年糕,“陛下久居深宮,沒吃過這個吧?此物名鐵闆年糕,據說是一個叫杜甫的小孩取的。”
“這是京兆杜氏的生意?”
“正是。”店主看了看所謂的陛下,應該不是皇帝,“這是你家大人?我們這東西,老少鹹宜,很少有不愛吃的。現在是午時,人出來的少,都在家吃。”
“他不是我爹,是我上司…”李白連忙笑着解釋,又帶着陛下走遠了。店主自己喃喃自語,“好年輕的一張臉,我女婿要是長這樣那就美了。”
“沒想到她竟然把陛下認成臣的父親了。”這正好和李白想說的事有關,“太子今年十八歲,已經是可以管理政事打年紀了。陛下準備如何處置太子,難不成是讓太子科舉,從小官坐起?”
秦曉清搖頭,“小官?恐怕他隻能為吏。我其實還想他從老百姓坐起,還是考慮了他太子的身份才給了他面子。”
李白搖頭:“陛下以為是給了面子,其餘蠢人卻以為陛下是折辱太子。一般的大都督府都是親王遙領,太子原本的職位都被收回,陛下應該讓太子至少成為京兆牧才是。”
“京兆尹才是幹實事的,京兆牧?放條狗都能幹。太子軟弱,你不用擔心。”秦曉清認為保留太子的太子之位,已經妥協過了。
太子軟弱,可追随太子的官員不會接受,李白知道自己說不服皇帝,于是又提到晉武帝司馬炎的《釋奴令》,“陛下雖然已經釋放了天下奴隸。但臣卻發現,許多奴婢,主家隻是供給衣食,卻分文不給。男主人又多侵犯女婢,打死奴才,名為雇傭,實為奴隸。”
“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