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王不明所以地望着凪。
看到玲王的視線回到自己身上,凪滿意地低頭,小動物似的蹭了蹭玲王。
凪的臉頰軟軟的嫩嫩的,觸感非常舒适,玲王忍不住享受地咪了咪眼睛。
撒嬌大滿足後,凪擡起頭,冷淡地掃了一眼班主任,那視線像是某種大型食肉獸類,讓班主任下意識地有些神經緊繃,随後凪的視線落到鍋蓋頭男生身上:“差不多可以了吧,自己認吧!無論是我叫警察,還是玲王叫管家,都能輕易找出證據來,我本來都懶得理會你的。”
凪把後面的‘廢物就是廢物’之類的更尖銳紮心的話語咽了下去,不行啊,玲王還在這裡呢,他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可愛無害乖寶寶形象。
但隻是這些話,已經足夠了。
至少對一個本就因為凪而心态嚴重失衡的人來說,足夠到爆表了。
山下大吼道:“不過是萬年寝太郎而已,你得意什麼?反正你本來就整天都在睡覺,其他什麼事情也不做,你活着幹什麼,為什麼不去死?那就徹底不麻煩了不是嗎!”
玲王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凪用額頭碰了碰玲王的額頭,安撫,或者說自認為安撫道:“雖然活着确實很麻煩,但我不會去死的,放心吧!我答應過爸爸媽媽不會比他們先死的。”
玲王本來隻是被對方喊凪去死的話給激怒了,并沒有覺得不安,但凪這話一出,倒是真的讓他不安了。
玲王雖然知道凪總在嫌麻煩,但不知道凪已經到了連活着都覺得麻煩的程度了,這已經不是可以用‘性格懶散’就帶過的事情了吧。
玲王惴惴不安地想,凪所謂的嫌麻煩,難道其實是自閉、抑郁、或者厭世嗎?
凪緩緩打出一個問号,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安撫了玲王之後,玲王看上去卻更加不安了。
山下吼道:“你這樣的家夥!你這樣的家夥!!!憑什麼反而沒有任何人會欺負你啊!!!!”
凪被吼懵了,他困惑地看着山下。
山下說:“初中的時候,我隻是讨厭社交,就成了班上的最底層,成了被所有人欺負的對象。
“來到白寶後,我很努力地與其他人交際,還是因為出生小地方而經常被人看不起。
“你明明也是從小地方來的,你明明也跟我一樣沒什麼家世!
“你甚至還從來不理任何人,一點也不合群,上課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打遊戲或者吃東西,憑什麼你就不會被任何人欺負?”
玲王被山下的邏輯氣笑了:“不敢去還擊那些瞧不起你的人,所以去向凪發洩惡意?”
凪越發迷茫:“為什麼我不被欺負?因為我不好欺負呀!其他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排斥孤立背後傳小話之類的無所謂,但試圖暴力霸淩凪的人,數量極少不說——畢竟凪的身高體格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那極少數的人做過一次後,就絕不會再嘗試第二次了。
畢竟,就算不說體型優勢,隻論言語,如果不是玲王在這,凪要保持自己的可愛形象,他能把山下怼到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