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目光閃爍,不時窺視孫翊,似有所圖。
席間,孫翊與賓客把酒言歡,氣氛熱烈。
邊鴻卻心神不甯,坐立難安。
終至席終賓散,孫翊起身欲别,邊鴻悄然尾随,如影随形,孫翊渾然未覺,猶自與賓客殷殷道别,未曾留意身後暗藏之殺機。
夜色深沉,月隐星蔽,一片漆黑之中,孫翊行至門外,忽覺背後冷風驟起,寒氣侵骨,心中不由一驚。
正欲轉身探視,邊鴻已猛然抽出利刃,寒光凜冽,猶如幽冥鬼魅,直取孫翊心脈。
孫翊猝不及防,慘叫之聲驟起,鮮血如泉湧,瞬間染紅了衣襟。
其身體踉跄幾步,終是無力地頹然倒地,氣息漸微,直至湮滅。
邊鴻見狀,面露猙獰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快意之笑,似覺大仇終得報。
邊鴻與孫翊之間,實則并無血海深仇。
若論仇隙,無非孫翊平日裡偶有腳踢之辱,言語之責,然此等小事,實難構成深仇大恨。
邊鴻心中,對孫翊亦無多少恨意。
其所謂之兇狠,不過是自我恐吓,以壯膽氣。
實則,邊鴻心中亦知,此乃為妫覽、戴員所迫,非己所願。
“主公,莫要怪鴻,要怪,就隻能怪汝樹敵太多!”
邊鴻手持利刃,立于孫翊屍前,喃喃自語。
其聲低沉,似有無奈,又似解脫。
殺了孫翊之後,邊鴻見其雙目圓睜,死不瞑目,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他深知,此乃不祥之兆,恐引來冤魂索命。
邊鴻強壓恐懼,上前親自為孫翊合上雙眼。
雙手微顫,似在忏悔,又似在告别。
但孫翊已逝,再無聲息,唯有鮮血染紅衣襟,訴說着一段未了的恩怨。
邊鴻深知,自己已成妫覽、戴員之棋子,難以回頭。
不過,他心中亦存有一絲僥幸,望能借此機會,得以苟活。
然世事難料,邊鴻之命運,終是掌握在他人之手,難以自主。
妫覽、戴員聞孫翊遇難之訊,急步趕來,故作驚愕之态,痛斥邊鴻之惡行,言辭憤慨,若欲為孫翊雪恨,以慰其在天之靈。
妫覽怒目圓睜,厲聲道:“邊鴻,汝竟敢謀害三公子,實乃罪大惡極!吾等誓要将汝千刀萬剮,以洩民憤!”
戴員亦憤憤不平,負手補充道:“邊鴻,汝之惡行,天理難容!吾等定要将汝繩之以法,以正乾坤!”
邊鴻被擒之時,面露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望着妫覽、戴員二人。
心中猶如翻江倒海,震驚之情難以言表。
口被破布所塞,無法言語,但其目光中滿是疑惑與不甘,好似在無聲地質問:“吾已遵約而行,何故仍要取我性命?”
邊鴻眸中,滿是恐懼與不解。
原以為,妫覽、戴員二人會念及舊情,或至少會等局勢穩定後再行處置。
但他未曾料到,二人竟如此急不可耐,過河拆橋,要置其于死地。
二人迅速将邊鴻擒拿歸案,次日,便将其斬首于市,以平民憤。
百姓圍觀者衆,皆稱快意。
黎庶們當然不知,此二人實乃幕後黑手,邊鴻不過替罪羊耳。
妫覽、戴員雖表面悲痛欲絕,私下卻相視而笑,心中暗自得意。
其狼狽為奸,圖謀不軌,終是得逞。
于丹陽郡府之中,氣氛凝重,妫覽與戴員二人,憑其權勢智謀,初步攏聚部分府吏之心。
遵少數從多之原則,衆人雖心有不甘,然亦不敢輕露反意,恐觸怒二人,招緻禍端。
妫覽兵權在握,其勢如虹,即便二人未動,麾下甲士亦足以令衆人震懾。
妫覽環視四座,言辭懇切:“今丹陽局勢紛擾,前太守與新太守接連暴斃,唯我等同舟共濟,方能渡此難關。”
一郡吏率先響應:“妫君所言極是,吾輩自當遵從。”
其聲引得衆人紛紛附和。
戴員見狀,嘴角微揚,心中暗喜。
他深知,此刻已初步掌控府邸群臣,雖僅郡治一隅,但可調之兵力已不容小觑。
“諸君能識大體,實乃丹陽之幸。”
戴員言罷,目光如炬,掃視衆人,其意明顯,欲共謀大業,再振丹陽雄風。
衆人聞之,皆點頭稱善,不過心中各有算計,不敢輕露真意。
妫覽、戴員之威,如日中天。
在殺了孫翊之後,戴員好像才想起來曹丕一般,有意無意問起來,曹丕一行,過丹陽境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