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安科張口就來。
“那個,首先,在正常情況下我是不吃人的,其次…”
“如果吃的話有選擇我還是想蘸醬的,紅蔥醬就不錯,我明天做蔥油拌面,你可以試試”
安科這番玩笑不僅沒有緩解薩缪爾内心的恐慌,反而讓他腳下一軟,差點又平地摔跤。
“我是吃面的,還是面的澆頭啊?”
他顫抖着聲音問。
在月光的映襯下,安科的臉越發妖異,就像被邪祟侵染的佛頭一般。
在薩缪爾眼裡,那冷白的面孔突然接近,朝他露出了一抹帶着邪性的微笑。
“你猜”
目送着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爽又有點怕的薩缪爾消失在公共區域,安科收斂表情,木着一張臉默默的坐在了薩缪爾之前的位置,和他一樣擡頭看着努加。
幾分鐘後,他的嘴角輕輕向上一揚。
“你這麼生氣啊,一整天都過去了,還挂在這裡”
努加懶得理他,在他說話的時候還默默調整了吊頂的朝向,繼續面對着牆發愣。
安科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覺得你對我的理解有問題”
這整的,和明星塌房粉絲回踩似的,有點好笑。
就像薩缪爾說的那樣,安科是個頂頂的古神,和人沾邊隻是為了穩定自己的神職,又或者是随心所欲,并沒有努加想象得那麼偉光正,也不希望努加把他當做什麼十全大補,但是已經挂掉的偉人。
他長期以自我為中心的活着,沒有任何朋友,對于這個世界,他和玩遊戲一樣沒有任何恐懼。
我并不是在拿你找樂子,我很認可你的能力和性格,我非常的喜歡你。
我對我的行為感到抱歉。
給人貼标簽是我用來記憶人的方法,我會當面告訴你我給你貼的标簽,如果不滿意,請說服我,假如一個人在我這裡沒有标簽的話,他會消失。
下一秒,在吊頂上一臉不信的努加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形虛了一下,好像突然被橡皮擦擦掉存在,又被鉛筆極速重塑了一次。
他的瞳孔在驚吓中縮到了極緻,這種直接抹消存在的能力他從未體驗過。
而這頭,安科還在低聲的說着話,那綿軟甚至可以算甜膩的古神語帶着猛烈的蠱惑效果,讓人放松無比。
隻是聽他說話的努加眼睛都要眯上了,差一點沒抓住從吊頂上掉下來。
音東他們隻能算有能力的下屬,楚雨荨他們算是欣賞的後輩,安科允許他們胡鬧,他站得太高了,有很多牽挂,又可以沒有牽挂。
我給你比他們更大的自由,因為你還是個小朋友,有比他們還大的成長空間,我真的很欣賞你。
純潔,沒有一絲雕琢,就像帝王皇冠中夾着的玉戈,沒有繁複的花紋,卻鋒利無比。
被安科這麼一哄,哪見過這誇人場面的努加臉色微紅,感覺像是泡在熱水裡,渾身的筋骨都松開了。
直接說吧,現在讓他給安科去送死,他都願意。
他從來沒有感受到一個神能肯定他的能力到如此地步,真主都不能!
“你不是華夏的守護神明嗎?”
他有些害羞的問。
華夏很強的啊,但是你誇得好像我是你從未見過的瑰寶一樣。
聞言,安科很突兀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十分狼狽,趴在桌上,眼淚都劃過眼角流了出來。
那逐漸癫狂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洪亮,除了嘲諷的意思外,努加竟然還聽出了一絲頹喪。
“我守泥馬呢,我踏馬保險都沒有,打一次賠八十億,這事情誰愛幹誰幹,我隻是個需要警察保護的小可憐啊!”
這一下,本來是來哄努加讓他開心别生自己氣的安科也被他一不小心幹破防了。
“嗚嗚嗚嗚我是廢物啊!作業不會做還要别人教,關鍵是人家教了我還是聽不懂啊!”
“我家裡有錢又不代表我有錢,一下叫我賠八十億把我論納克賣都賣不出這個價格啊!”
“被家裡人從老窩踢出來是我想的嗎?我好想回家什麼都不幹就純看小說啊!”
我就是一個窮屌絲,不要把我當成神啊!
他都多久沒出去别的世界玩了,整天待在這裡他快死了啊!
這下反倒把努加給整不會了,他趕忙從上面飛下來坐在安科旁邊給他遞紙巾讓他擦一下和眼淚一起流出來的鼻涕,結果安科越擦,眼淚鼻涕越止不住。
沒一會,努加就體會到了什麼叫草履蟲是水做的。
坐在把一整盒餐巾紙用完還在哭的安科旁邊,努加突然隐隐覺得有哪裡不對。
剛剛好像是我不開心吧,怎麼輪到你哭上了?
但是随即,這個念頭被努加直接丢出了腦子。
大哥都這麼偏愛他了,他還懷疑大哥,這怎麼行?
“大哥我錯了”
此時,還在嗷嗷哭的安科嘴角露出了一絲隐晦的笑意。
這孩子還是單純好騙啊…
拿這麼一串東西套路一個隻會鲨人的單純小朋友,我還是太壞了。
表面上,安科還是哭得一塌糊塗。
“不不不,我錯了,你不應該道歉,原諒我吧,明天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莎威瑪卷餅(shawarma)”
“不,大哥我會,我來!”
卧槽,安科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自信的努加,他真的會嗎?明天我不會被他毒死吧,或者有沒有可能廚房裡六面都是血…
雖然心髒緊張得咯噔直跳,面上的安科還是感動得直落淚,抱着他狂誇孩子長大了,又說自己長那麼大才去過一次以郎,都沒吃過好的,這下可是開了葷了,把努加弄得滿臉通紅的同時,又感覺責任重大。
“我做飯,包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