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皇後,從這兩個字就足以判斷,這是與皇帝相對應的稱呼。
所謂的“玺”,不僅僅是一方由玉石雕刻的印章而已,更是隻有皇帝才有資格使用的,可見地位超群。
皇後之玺。
四個名幹脆利落地體現了身份與權勢。
作為一掃六合的君王,嬴政自诩這份不世之功足以表明自己德兼三皇、功過五帝,這才始創“皇帝”之名。
一國王後也就順理成章升級成了“皇後”。
自稱帝至今,朝中三公九卿隔三差五就要進言,話裡話外都在勸他早日立後。
可笑!
且不說自己國事繁忙,本就分不出精力來處理這點小事。何況,他創下這空前絕後的偉業,世上又有哪個女子可堪與始皇帝并肩?
嬴政現在不想、也無比笃信,自己将來更不會生出立後的念頭。
震怒之餘,他忽然意識到——
這皇後既然不可能是他的,那沒準兒是子孫後代的呢?
嬴政頓時松了口氣。
說起來,長子扶蘇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為他挑選一位名門淑女了。
想到兒女婚事,向來冷肅的帝王也難得眉眼柔和。
“看來這【今古通】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麼。”
剛開始得到這個來曆不明的玩意兒,嬴政還有些許驚喜,興緻勃勃地搗鼓了一陣,以為這是神仙對他的庇佑和青睐。
卻沒想到,翻來覆去研究一通,除了那些乏善可陳的直播間,他始終沒看到什麼能用于治國理政的東西,很快就興趣缺缺。
眼下能聽一耳朵兒女婚事,勉強當它有點兒用吧。
“那就讓朕好好聽一聽,日後究竟為扶蘇選了哪家的女公子?”
嬴政按上額鬓,随意揉了兩下,終于願意施舍給光幕一個眼神。
直播間畫面清爽,身後布局古樸大氣。燈光柔和不刺眼,環境清幽怡人。僅僅一眼,連續批閱一石奏折的疲倦似乎都随之一掃而空。
似乎是個不錯的解壓方式。
嬴政暗暗記下一筆。
“這就是她口中那個「博物館」?”嬴政很快回神,若有所思:“博采衆長,通曉萬物。”
“還真是個氣勢如虹的名字。”
光幕上自稱主播的這位年輕靈動,看起來和扶蘇年紀相仿。但和自己那個溫和沉穩的長子相比,這位卻滿臉寫着愚……
咳,天真。
嬴政偏過頭,不自然地清清嗓子。
罷了,他還是不要以皇子皇女的标準來審視這位“小夏同學”了。
是的,這位始皇帝陛下腦筋一向好使。哪怕隻是漫不經心地聽了一耳朵,也能記得分毫不差。
考慮到工作地點的特殊性,再加上朝夕市已經入夏,這次首播,夏語冰直接挑選了一款簡單得體的連衣裙。
憑借之前的經驗,嬴政已經推斷出自己通過直播間所看到的,都是來自千百年後的華夏兒女。
換而言之,都是他的後人。
一想到大秦帝國果然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樣,延續了千秋萬代,在自豪之餘,這位始皇帝陛下又難免憂心忡忡——
“幾千年後,我秦人已經過得這樣潦倒了嗎?”看着夏語冰露在外面的胳膊,他倒沒覺得不成體統,反而皺了眉。
“衣不蔽體,如此可憐!”
寐來冠不解的始皇帝陛下彼時還不知道,這是他們後人的時尚。
他隻知道,數十個直播間裡見過的百來号人,不是缺袖擺、就是褲子破了大洞,從頭到尾硬是湊不出幾身完整衣裳,這叫一國之君怎能不憂心?
民生艱難到了這個地步,看來,他得好好跟繼任者說道說道了。
“阿嚏——!”
“長公子可是凍着了?”王翦關切問向身旁的溫潤公子。
“無傷大雅,王将軍不必擔憂。”扶蘇揉了揉鼻子。
奇怪,明明四下平靜無風,天不又冷,他好端端地怎麼打起了噴嚏?
“将軍請。”扶蘇向前比手,沒有糾結這點細節:“仍該以巡視鹹陽宮為重。”
***
【皇後之玺的故事,還得從一個小學生說起。】
【一九六八年九月,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結束了一天的課程之後,有一位小朋友放學了。】
“小學生”他尚且還能理解,前面又是個什麼特殊的紀年方式?怎麼聽都不像哪位皇帝的正經年号。
大唐位面,貞觀年間
正埋頭批閱奏折的皇帝手下一頓,但也沒功夫騰出手去切換,索性就這麼放着。
私下無人時,他已經逐漸習慣了伴着直播間的聲音工作。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陛下也該多多愛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