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兄長大人太過美麗。”繼國緣一對上刹那愣住的繼國嚴勝,紅眸裡露出火燒般的執拗,“您太過耀眼……就像天空上最美麗的月亮。我不想别人看見這樣的您。”
繼國嚴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旁邊全程圍觀,也用了好一會兒才從繼國嚴勝之前容貌中回神的宇髓天元咳了一聲。他嗯嗯了一下,說:“沒錯,雖然很華麗,但太華麗了!”
炭治郎也好心附和,“嚴勝大人的拟态太顯眼了,您或許還是保持孩子的樣子更好。”
繼國緣一點點頭。
而嚴勝冷笑一聲。他随意地站起來,任由弟弟把自己抱住。
“好吧,”他懶洋洋地說:“不過我現在不困,我也要出來。既然是夜晚,我就遮掩掉我的眼睛,跟你們一起在外行動。”
他的眼尾掃過化着妝的三人,臉上有笑的意思,“順便幫忙,把你們給‘賣’出去。”
“……”您隻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吧?!竈門炭治郎絕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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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的發展果然是會超出人的預料的。
在前往第一家店:須磨所在的時任屋,當店主夫婦挑中炭治郎的時候。
店主夫人忽然又擡起了手。
“那邊那一位,穿着紫衣的女孩。”她露出“看見了絕佳好貨”的表情,“請問也是您在出售麼?”
繼國緣一呆住。
然後下一秒,他聽見自己身旁,牽着自己的手的嚴勝發出脆生生的柔軟的聲音:
“是的。”他珍貴的兄長大人笑盈盈地說:“您要買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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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哪裡出了錯。
當繼國緣一走在吉原的街上,魂不守舍,跟着宇髓天元一行人慢慢往前走的時候。
他腦子裡隻剩下這個想法: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一旁的黃發少年、那個平日裡膽小懦弱但卻有自己特别之處的我妻善逸,正偷偷用餘光看繼國緣一:
“……緣一閣下,”大概是因為緣一臉上天塌下來的樣子太明顯,善逸猶猶豫豫地安慰道:“您别難過了,想必嚴勝大人一定有自己的考慮吧。”
“……”
繼國緣一不為所動。神色像死了人一樣灰白。
善逸沉默,他在心裡瘋狂尖叫:啊啊啊炭治郎為什麼是你先被買走了啊你不要走啊你走了誰來安慰緣一閣下啊這個人奇怪得要死啊啊啊啊祢豆子我需要你嗚嗚嗚嗚嗚嗚……
“這孩子,是您在售賣嗎?”
?
善逸茫然地望過去,結果看見伊之助被人牽着,而宇髓天元笑眯眯地把人交到對方手上,“多謝惠顧。”
然後他和宇髓天元對視上。
“你怎麼這麼不中用?”宇髓天元罵廢物一樣,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一點都不華麗!”
“。”
善逸拳頭硬了。
帥哥了不起啊?!有三個老婆了不起啊?!有本事來哄哄失落的緣一閣下啊!喂!喂!!!
最後善逸也被宇髓賤賣出去。
完成賣.人的任務,宇髓天元松了口氣。他卸掉自己臉上僞裝用的妝,随意看向一旁的繼國緣一,“緣一閣下,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繼國緣一沉默。
看看天。
看看地。
在他發呆一樣的第五分鐘後,也是宇髓天元的忍耐到達極限的時候,繼國緣一慢吞吞地把頭轉過來:
“我想……去看看兄長……”
“不行,”宇髓天元冷酷地拒絕道,“嚴勝閣下說了,讓您沒事别過去。”
“……”
繼國緣一的表情更為凄涼了。
而此時的繼國嚴勝,并不如繼國緣一想象中那樣可憐。
他隻是端坐在鏡子之前。
身前身後的遊女發出感歎的聲音:
“真可愛。”
“真可愛呢。”
“這麼可愛的孩子,老闆娘是怎麼買到的呀?”
“長得如此清秀可人,居然也要被賣掉,真是太可憐了……”
“和她同行的,還有個叫炭子的女孩,不知道是否是她的姐妹,那一個的長相似乎就不盡人意了……”
“那又如何?有這樣一個,何愁我們時任屋沒有生意?未來十年都肯定有所保障的。”
“——對吧,勝子?”
繼國嚴勝什麼都沒說。他隻是對着滿屋子的漂亮女人,以及一旁膽戰心驚、随時擔心嚴勝大人生氣暴起的炭治郎,微微笑了一下。
“……”
又是一番真可愛真漂亮真是美人胚子的此起彼伏的感慨。
忽然,門刷的拉開:“夜深了,開店的時間要到了,你們擠在這裡做什麼呢!”
有人來提醒屋子裡的姑娘們,她們終于零零散散地走出去了,炭治郎也才找到機會湊上前去。
“嚴勝大人,”他擔心地問:“您還好嗎?”
繼國嚴勝瞥他一眼:“有何不好?”
那些姐姐們這樣評判您的容貌……炭治郎沒說出口,隻眼睛裡的擔憂明晃晃的。繼國嚴勝看他一會兒,才松口勁一樣,歎了一聲。
“容貌這種東西,再美麗,又有什麼意義?”他淡淡地說:“比起這個,身份才重要得多。”
就像他和緣一。
忌子與嫡子,廢物和繼承人。
那樣的才華和身份下,縱使額上有火燒般的斑紋,又有誰會在意呢?
繼國嚴勝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幼小蜷起的掌心。
他回憶起自己幼年時,在三疊屋中獨自生活,一個人,差點熬不過去冬日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