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似一臉好奇地問:“聽聞你昨日上值後一直未回萬重山,怎麼一日未見,你額間的情絲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你這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冷潇潇雙手一攤,蓦地一下子想到那個人,雖月老說不可能,但她心底裡就是莫名地覺得此人有異。
直覺告訴錦似,潇潇她不對,很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直到聽完她的一番講述,錦似嗅到一絲不平凡,才想起她這個樣子很像凡間看見的那些生情郎氣但又無計可施的小娘子。
冷潇潇越說越是生氣,她頗有些義憤填膺地扭過脖子,卻看見原本空空蕩蕩的屋子裡多出大大小小的十來個包裹,眼神掃到錦似身上,聯想到睡夢間的吵鬧聲,這才想起來問錦似:“你這是幹什麼?不會這些行李都是你的吧?”
錦似雙眼一閃,笑得清甜無辜,道:“我本就是你的伴生碟,理應與你住一塊,想來你定不好開口央求,這不我得我主動一些?”
冷潇潇咂舌:“可是你不是早就分配好了房間嗎,你我又并非同系,如此突然變動不會惹得此處仙使生氣嗎?”說完她便想起什麼“你不會又用靈石收買的吧?錦似你這樣……”世間最難還的便是人情。
說起這個錦似心中就有氣,嘟着嘴道:“哪能啊,我的靈石早全被你嚯嚯完了,這萬重山的仙使大人待我很是親厚,這點小事自是不會收取我的靈石,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對誰都那麼大方的。”
想起前日自己為了留在半水居不也是走投無路用靈石走了後門嗎,那自己又有何顔面再說錦似的不對,何況錦似本就說得對,她不喜歡孤獨,但也不會因此主動求助。
于是,冷潇潇慢慢地化解了眼中的冷意,“好吧,那我幫你歸置一下?”
“嗯!”錦似笑着點頭,指着門外乖巧道“那麻煩你将外間的那些一并歸置一下。”
“什麼!”冷潇潇坐不住了
“不過五十年的功夫,你哪來的這麼多東西?”
錦似無辜道:“可是這都是有用之物。”
“你确定?”冷潇潇盯着她身後一衆花裡胡哨的行李,額角抽搐,這頭呀,又疼了呢。
“昂對呀,這一袋都是我平日裡的仙裙。”
“怎麼?你要做仙庭的彩虹?一周七日剛好七個色彩,一年不同樣?”
“潇潇,我們做蝶的穿好看點怎麼了?”
“好好好。”冷潇潇面無表情地将她那些五顔六色的仙裙放好,安慰自己愛美是每一個女人的天性
“這一袋,是我養的花花草草。”
“哦,有我還不夠,野花總比家花香。”
“這一袋,是樂譜和樂器,哦還有折扇,水袖、面具什麼的。”
“最重要最有用的不到其他行李的一半。”
“還有這個,這是我最愛的,人間話本!”
冷潇潇麻木地點頭,她所有的行李加起來不過也就是一小袋,錦似這大大小小,看樣子是真的打算要在仙庭過後半生的。
錦似笑得詭異,“嘿嘿,你想不想知道,一般話本上都是如何描述男女主相遇的?”
不待冷潇潇說出“不想”的話,錦似立馬自動補充道:“情不知所起,隻叫人一往情深。”
“故作玄虛。”冷潇潇随意答複
錦似來了興緻,拉着冷潇潇道:“潇潇,你看仙庭呢明面上是禁制仙官們談情說愛的,但是你可是紅緣仙啊,是不在這個禁制以内的,而且你如今這麼多的命定姻緣,你不好好享受享受?”
冷潇潇摸了摸有些發燙的眉心,道:“有何享受的?你叫我這樣子,明日如何去上值?”
“那倒也是!”錦似忽地一笑“有了!”
冷潇潇瞧着她打開一個行囊,裡面瓷罐碰撞發出叮鈴的聲音,錦似埋頭找了一會後捧出一些瓷罐以及類似狼毫卻比狼毫更加驚喜的長毫來。
錦似将冷潇潇按在銅鏡前,用那長毫沾取瓷罐裡的黛墨在她額間描繪着什麼
“你看,這眉心的情絲像不像是你蘭草的本體?”
冷潇潇擡眸望向銅鏡,黛色依照情絲的延展勾勒出寥寥數筆,那看似雜亂又透着強盛生命力的蘭草便生長在女子清冷的面容上,因着一株紅色缭亂的蘭草顯得格外地盛氣淩人。
“唔,好看是好看,隻是會不會太打眼了?”
錦似正要說話,被門外的一道柔聲打斷
“潇潇女君,請問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