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安覺得自己今晚需要和傅硯講清楚狀況,她并不貪圖傅氏的一厘一毫,隻想趕緊離婚走人,再換一個城市好好生活。
所以她思索了片刻,婉拒了安娜的友好邀約:“安娜姐,謝謝你願意和我說這麼多,不過關于工作,我其實還沒有想好是否要作為一件tier 1的事情去對待,但是你關于鞋的提議我非常感謝。”
安娜愣了愣,恢複得很快,很快就溫和地問陸以安:“好,我明白了,你現在要去哪兒?我送你?”
陸以安往窗外看了看,指了對面的一棟商場說,促狹笑着說:“我現在回家不是坐實上班摸魚的事實了嗎?就送我去那兒吧,我找個咖啡店玩會兒手機,到時候自己回家,正好順道買雙運動鞋。”
安娜點頭,把她送到路邊停下。
陸以安特以湊到前排的窗戶笑着向她招手說再見。
安娜也笑着同她招了招手,目送她蹦跳着往商場去,期間因為高跟鞋踩得不穩差點兒摔跤。
她樂了下想,和傳言裡真是不同,看着還是個大學生的樣子,不過才畢業一年,怎麼着也該是個大學生模樣。她發動了車,想着怎麼會有傳聞說這位少奶奶抑郁,并且在和傅硯鬧離婚……
陸以安到商場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雙運動鞋換上,托店員小姐把她原來的高跟鞋寄回家後,她輕松了不少。
買了一杯奶茶在商場裡閑逛,商場裡的空調很舒适,在她拿着盲盒在耳旁晃着時,突然一道力拍了下她的肩膀。
陸以安回身,是她見過的。
“姜園。”陸以安說。
姜園朝她眨了眨眼:“以安,又在上班點碰見你啦。”
陸以安笑起來,俏皮地意味深長說:“你也翹班啦?”
姜園背着手側頭道:“我們那是彈性坐班。”
陸以安點點頭:“那我确實是翹班。”
姜園笑出來,手指戳了戳陸以安道臉頰:“你現在看起來狀态好多了,我說了要少上班吧。”
陸以安問:“晚上吃什麼?”
姜園一臉不信:“你又中彩票啦?”
陸以安搖頭:“但是不上班開心,想吃點好的。”
姜園堅守:“還沒到飯點,這才下午四點呢。”
“下午茶?”陸以安提議。
姜園拒絕:“我請你看電影?”
陸以安想了索性也沒什麼事,點頭:“好啊。”
姜園看起來很開心,在路過的商店旁停下,買了兩個雙球冰淇淋,遞給陸以安一個,邊吃邊說:“當年大二的時候,我說我的夢想是躺平當鹹魚你還批評我呢,你看,你現在和我同一個陣營了吧。”
陸以安閑聊:“批評你?”
姜園一臉憤慨:“你說我沒理想,你還說你将來要勇闖江市,做個站在高處的女人。”
陸以安默默吃了一口冰淇淋想,現在半個傅家人身份的陸以安确實算是站在高處。
姜園轉過頭得意看她:“你看,我以前就和你說的摸魚大法多好,你現在還是老實加入我的摸魚教了!”
陸以安的表情漸收,停下腳步,認真地問姜園:“姜園,當年……我真的是個那麼有理想的人嗎?”
姜園乍見她嚴肅的神色,愣了下也跟着認真地回答:“陸以安,你當年支教回來和我說,你希望将來自己能做個有能力的人,要有錢,要有社會地位,這樣你就可以像當年自己被資助完成學業一樣,資助更多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學業的小女孩去讀書……”
她見陸以安變換的神色一時有點慌張:“我沒有說你這樣不好,但是人不能總在自己肩上壓太多的擔子,以前就有古話說‘窮則獨善其身’,我們不比天生坐擁很好資源的人,我們能順順利利地開心過完一生就很不容易了……”
陸以安笑笑安撫她:“沒什麼,你緊張什麼,我也是突然想起了以前我竟然是這麼想,有些感概。”
姜園松了口氣:“你現在就該多一些吃喝玩樂,好好放松自己,我當時就想,大一結束你報名支教的時候我應該攔着你才是,我們暑假誰不是躺在空調沙發裡吃西瓜啊,你回來之後就可勁學習,甚至還想轉轉業呢。”
“轉專業?”
姜園斜眼看她:“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嗎?但是你當時也沒和我們說具體想轉什麼專業。”
陸以安忽然看着她,一字一頓說:“姜園,我想我今天可能還有點事,看不了電影了,我下回約你吧。”
姜園愣了下點頭:“好,你有空就找我,我的空閑時間還挺多。”
告别了姜園,在回别墅的路上,陸以安看着窗外不斷向後退的建築發呆。
她想,當年原主應該是很想去傅氏工作的吧?畢竟傅氏是國内最強勢最大的集團,所有畢業生都以能進傅氏為榮。
就像在傅家莊園時,傅家老爺子說的,她可能真的要求過很多次自己希望去傅氏工作。
推開了江水雲畔的門,門前正打掃衛生的劉媽吓了一跳,磕磕絆絆地問:“太太這麼快下班了?”
陸以安直截了當地問:“當時我和傅硯吵架是因為工作嗎?”
劉媽被她的表情吓得更加磕磕絆絆,瞥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說:“是…吧…先生好像是不希望您去傅氏上班,老爺那邊應該是不同意您上班……”
“謝謝。”陸以安面無表情,機械地換好鞋直接上了樓。
劉媽看了下剛才到的商場送來的高跟鞋,想跟上去說一聲,但想到陸以安的表情,到底咽了下去。
晚上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在别墅前停下,車燈閃了閃,暗了下去。
劉媽鬼鬼祟祟打開門,往外探了探頭,看到車裡下來的人才松口氣,跟上男人,壓低了聲音說:“先生今天上班發生什麼了?太太回家時就不太對勁了,看起來情緒很不對……就怕……”
男人低沉的聲音說:“我知道了。”
徑直上樓。
劉媽在樓梯前停下,目送男人上樓。
陸以安房間的門被敲響。
陸以安悶悶的聲音傳來:“誰?”
“我,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