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一邊點頭一邊在手裡的案本上寫什麼:“那好,你們先在這兒坐着,我那還有其他事,一會兒你的聯系人來了去那邊的辦公室找我給你辦手續。”
“好。”陸以安應下。
警察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方地隻剩下站着的陸以安和低着頭的蔣潔。
陸以安看着蔣潔絞在一起的手指許久,突然開口調侃道:“蔣記者怎麼也來了?”
蔣潔嘟嘟囔囔:“我媽要來了,她可認得你,你出現在這兒也不是什麼好事,當心讓人傳閑話。”
陸以安也有點煩,她倒是不擔心什麼圈子傳閑話,更擔心她作為傅硯妻子的身份被牽涉到地産的事裡,容易被媒體放大生事。
歎了口氣,坐到了蔣潔身邊坦白道:“今天這事我事前确實不知道。”
“我知道啊。”蔣潔閑閑道,“不然你現在也不會在這兒了。”
陸以安疑心她在說風涼話,眯着眼斜眼看了她一會兒。
蔣潔擡起頭對她咧着白牙笑。
陸以安見她如此神情終于放下心:“現場還好嗎?我離得太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帶來了。”
蔣潔信了陸以安的話,想起當時的場景,整個人消沉了很多,遲遲沒有說話。
陸以安也安靜地陪着她坐着,中途才抽空給姜園發了條短信。
陸以安靠着椅子,側過頭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咚咚咚的高跟鞋聲響起,椅子上的兩人一齊看去。
陸以安不認識,但她長得和蔣潔很像,女人身後跟着一名警察。
蔣潔站起身,半低着頭像是認錯一樣的姿态,畏畏縮縮地喊了一聲“媽”。
女人看見蔣潔松了口氣,但立即闆起臉:“一天天的不省事。”
蔣潔背着陸以安,陸以安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能看到她低得更低的腦袋。
跟在女人身後的警察見母女緊張,插了話道:“小蔣隻是太敬業了,對社會新聞比較上心,聞總也不要太苛責她了。”
陸以安看了眼這位警察的肩章,比方才問她話的兩位職級高了不少。
聞祺對着警察笑笑,這才軟了語氣對蔣潔道:“回家吧。”
蔣潔還沒說話,陸以安的手機先響了,在場所有的目光立即越過蔣潔,看向蔣潔身後坐在椅子上的陸以安。
是姜園的電話。
陸以安接起後對着電話說了一個“嗯”,就挂了電話,擡起頭時對上了在場另外三個人的視線。
陸以安笑了笑對警察說:“我朋友來接我了,需要什麼登記手續嗎?”
警察沒說話,聞祺盯着陸以安看了會兒突然道:“是…傅夫人嗎?”
她沒想起陸以安的名字。
“你好,我叫陸以安。”陸以安站起點了下頭說。
“你好。”聞祺上下打量了陸以安一眼,猶豫道,“你怎麼……”
陸以安解釋:“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約令愛出門郊遊,不巧路過那,讓她也被牽涉進去了。”
“都是蔣潔愛湊熱鬧。”聞祺嘴上謙虛,但眼神怎麼看都沒那麼相信陸以安的話。
這事和傅氏地産有關,如今傅硯在傅氏的情形和傅氏本身潛藏的危機,加之蔣潔沖動的性格和記者的身份,怎麼看都不像意外,但她展現的态度依舊很體面。
“那我就先走了。”陸以安錯身走過。
蔣潔突然說:“媽,我和陸以安約好了一會兒還有事談,我和她一起走。”
說完就要追上陸以安。
聞祺欸了兩聲沒把蔣潔叫住,蔣潔就消失在拐角。
她隻能無奈地和警察對視一眼:“孩子大了總是管不住。”
警察也很有同感地感歎:“養孩子都不容易。”
陸以安的腳步不停,直到蔣潔走到和她并肩的位置,陸以安斜眼看了眼蔣潔:“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談?”
“和你談咱們籠絡感情的事。”蔣潔嘿嘿笑道,“我早上沒有說你故意哄我沾上傅氏地産的意思,就是當時場面太混亂了,我很少接觸這種社會事件,以前我采的事件都是大型會議和世界經濟,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辦。”
陸以安有點心虛,所以她盯着地面往前走,沒說話。
蔣潔繼續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聽起啦就像是個小姑娘在傾訴生活煩惱。
但陸以安直覺不對,蔣潔再活潑,也鮮少這樣車轱辘話講個不停,像是刻意回避什麼一樣。
姜園在門口等着,見到陸以安立即迎了上來,人走到了陸以安面前,蔣潔才停下了不斷輸出的嘴。
陸以安擺出一張委屈臉,先倒打一耙:“你終于來了,不過看在你這麼重視我,來得這麼快的份上我先原諒你了。”
姜園的笑似乎有點尴尬,看着陸以安身邊的人問:“蔣記者這是……?”
蔣潔看到姜園想到上回自找上門的事,咧嘴幹笑了下就撇過頭。
陸以安看着覺得有些好笑,解釋道:“本來約了她出去郊遊,結果路上碰上了事就進來了。”
“哦。”姜園點頭了解,沒再糾結這事,反而看向陸以安欲言又止。
陸以安一邊走一邊問:“你是打車來的嗎?”
絲毫沒有注意到姜園的神情。
姜園張了張嘴一直沒說出話,陸以安才停下腳步,奇怪道:“你怎麼了?”
這時三人已經走到了警局門口,姜園輕咳一聲,指向台階下的兩輛車,盡力保持聲音的平穩:“以安你坐左邊那輛車吧。”
陸以安一臉莫名看向姜園。
姜園自顧自拉上後面不明事情的蔣潔往另一邊走去:“我先送她回去了。”
陸以安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整張臉皺起,表情似笑非笑,看向左邊那輛黑色轎車,歎了口氣,走到車邊,拉開後座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