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落卻抓住了她分神的時機,手腕一轉,輕輕一召,那眉月斬仿佛有靈性一般,從嫫尼的手中飛到支落手裡。
趁嫫尼愣神的一刹那,支落已經反手用眉月斬,快速隔斷了縛住雙臂的繩子,随即彎身去割綁下肢的繩索。
但嫫尼已經反應過來,用銅扇抵住辰箫的脖頸,寒聲威脅道:“你再敢動一下,我立刻殺了他!”
她後悔方才過于拿大,沒料到眉月斬竟認主人,等于将武器直接送還對方。
此時支落四肢均獲自由,但不敢無視她的要挾,靜立在水裡。
她怒視嫫尼,可嫫尼卻用銅扇在她面前一晃,就在她仰頭躲避的瞬間,嫫尼掏出腰間的刀劃破辰箫的手腕。
支落用餘光掃到這一幕不由大驚,隻見他手腕上的鮮血已經滴滴落入水中,她正欲救援之時,本來平靜的潭水卻突然起了變化。
幾道直徑長達一米的水柱從水面竄出,嫫尼首先被抛到半空,随後重重落在殿門外。
羅族長一行人也無一幸免,其他水柱沖向島上,将他們紛紛沖倒在地。
支落強忍對水的恐懼,一手抱住石柱,一手用眉月斬割斷辰箫身上的繩子,然後一起爬到岸上。
她顧不上其他,用眉月斬劃破衣服,然後撕下自己一側衣袖,在他手腕傷處連着纏繞幾圈,先幫他止血。
動作間她的手都情不自禁地發抖,生怕辰箫因失血過多而喪命。
另一邊的嫫尼支起上半身,這一摔令她受傷不輕,饒是落地時她借助銅扇的力量減緩了速度,依然喉頭一甜吐出兩口鮮血來。
剛才那番變化太過突然,衆人都沒有搞清狀況,一時都驚懼萬分。
還是嫫尼率先想到什麼,她擡首望向祭壇,果見原本躺在祭台上的舟舟已經恢複了意識,站在了高處俯視着他們。
他此刻已非一般孩童模樣,豐碩的魚尾翹起在身後,身上的魚鱗閃閃發亮,眼珠更是變成深紅色。
“小魚怪,原來是你搞的鬼!”嫫尼忿忿不平地揚頭怒叱。
支落也看到變身後的舟舟,但她的心情卻無比複雜,一面慶幸他脫險還救了自己和辰箫,一面又擔憂他的惡性被激發。
羅族長勉力站起來,對嫫尼喊道:“絕對不能放他出去,你趕緊給他下咒。”
嫫尼哪用他吩咐,盤腿就地坐好,口中念念有詞,舟舟果然面部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捂着腦袋開始撕叫。
“舟舟你快下來,從潭水遊走,不用管我們!”支落提醒他快跑,誰知道嫫尼又會下什麼咒害他。
舟舟卻仿佛聽不到他的言語,被痛苦折磨的同時來回擺尾,潭水再度洶湧起來,形成兩米的高浪,環島湧上岸來。
辰箫知道支落向來懼水,拖着她快速向島中心方向後移,可那股巨浪移動速度極快,将二人拍倒。
嫫尼隻得暫時住口,用手中銅扇左右揮舞,将那股巨浪暫時生生阻住,對羅族長喊道:“快進殿中避避!”
羅族長一行人早被吓得面如土色,相互扶持推開殿門,魚貫而入。
嫫尼左臂張開,好似拽了什麼東西,雙腿用力一撐,直接飛身上到二樓角檐處。
那股巨浪沒了阻力,繼續拍向高聳的神殿,堅固的神殿都被拍得晃了晃。
最慘的還是支落和辰箫,兩人來不及進入神殿,差點又被沖回潭水裡,好在辰箫摟住了一個石柱,截擋在支落前邊,兩人才躲開了這波巨浪。
經過這一折騰,辰箫覺得頭暈眼黑,低頭一看,手腕上的血都浸透了包裹的衣服。
舟舟停止了叫喊,但他似乎還沒有清醒,雙臂向上高舉,擺着尾巴又要重新發動一撥攻擊。
支落咳嗽幾聲吐出口内的積水,見辰箫手腕的血還是止不住,不由焦急起來,她又扯下另一側衣袖,又在他傷口處繞了幾圈。
擡頭看到舟舟已經近乎癫狂的狀态,更加煩躁,不知到底該如何應付,一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若是阻止他,嫫尼不會放過他;若是不阻止,她自己和辰箫也是難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