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在祭壇邊的辰箫,看到這神奇的一幕驚訝之餘,隻覺自己身體一輕,他自己的身體平平地從船棺裡升起。
他本能地想掙紮,卻發現已經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升到祭壇之上,被放置在那具青銅船棺中。
他本以為這具船棺裡有大奉祝的屍骨,誰料隻掃視到一具好似新月形狀的頭冠。
等他平穩落在棺裡,嫫尼才走上前來,彎身撿起那個頭冠,戴在他的頭上。
嫫尼在附在他耳邊,輕語道:“安靜呆在這裡,很快你就會變成我們的大奉祝。”
說完她利落地從腰間抽出一枚銀色小刀,隔斷縛住他四肢的繩索,然後直起身,銅扇橫向一掃,青銅棺蓋重新阖上。
辰箫立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這具青銅船棺的隔音效果極好,就連近在咫尺的瀑布水聲都聽不到。
戴在頭上的頭冠冰冰涼涼的,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快沖入他的鼻間,先是嗆人的腥氣,但其中又夾雜着絲絲香氣,這兩種氣味交織在一起,熏得他頭暈腦脹。
他欲摘下頭冠,無奈四肢由于被捆綁得時間過長,即便恢複自由依然無法行動如常,再加上船棺空間狹窄,他隻能盡量放松,讓四肢在有限的空間慢慢活動,期待盡快恢複。
與此同時,外面的嫫尼口中念念有詞,對着空中的紅月亮比劃着,其餘人全部保持安靜,虔誠地聆聽。
一旁的衛如歡卻是心急如焚,按照壁畫所示,下步嫫尼肯定會把青銅船棺推到湖裡,讓它從瀑布掉下去,那樣辰箫必死無疑。
她見無人注意自己,暗自用力,終于将綁手的繩索掙斷,但雙手依然負在背後,悄悄向湖邊挪步。
嫫尼見紅月越變越大,心知時辰已到,雙臂交叉在胸前舉着銅扇,跪在地上揚聲道:“請大奉祝回歸!”
随後,山形祭壇發出隆隆的響聲,一側的青銅山體裂開,出現一條長長的斜坡滑道,直通湖邊。
嫫尼将銅扇抛出,飛到青銅船棺的側邊,銅扇開始像一把鑰匙般不停旋轉,扇柄推動着船棺從坡道緩慢滑下。
眼看船棺就要下湖,衛如歡疾速地沖了過去,用身體擋在了坡道出口處,攔住船棺前行。
嫫尼見她阻撓,絲毫未放入眼中,随意擺了擺手,有兩個白衣女人奔向衛如歡,要将她拉走。
可惜她們都低估了她的實力,衛如歡動作幹脆利落,一手一帶,擡腿踢了兩下,二人都沒來得及還手,就倒在了地上。
遠處的嫫尼見狀皺了皺眉,派出兩個身着白衣的男人,這兩人武力值很強,拿下一個年輕姑娘不在話下。
可沒想到衛如歡的格鬥技術超乎想象,隻見她順手摸了一下褲身,取出一直防身用的小刀,在兩個男人之間閃身騰挪,雖然挨了兩拳,但也劃傷了那兩人的脖頸之處。
她趁着兩人要倒地之時,抱住其中一人腰身,将其向銅扇方向摔去。
眼看情況失控,嫫尼手腕一抖,銀絲瞬間飛出,纏上男人的身子,及時将其甩到一邊,可銅扇依舊被碰歪,青銅船棺前進的方向開始側偏,脫離了滑道。
衛如歡抓住間歇的機會,使用巧力撈起另外一個男人,再次向銅扇抛去。
她早已看出,就是銅扇在操縱青銅船棺的走向,隻要改變其方向,船棺就不會落水。
嫫尼揚聲一喝,“布陣,把這個丫頭挂在天羅網上!”
剩下的白衣人聽到命令,一齊抖動手腕,十幾條銀絲從四面八方向衛如歡襲來,不給她絲毫躲避的空間,綁住她的手腕腳腕及腰身,将其懸停在半空,同時其他的銀絲在空中編制出一張蜘蛛網,接着就将她牢牢地綁在網上。
此時的衛如歡就像困在蜘蛛網的昆蟲,無論如何奮力掙紮也是徒勞無功,嫫尼看了眼身側的心腹之人,那人即刻明白她的意思,發射出一根銀絲繞住衛如歡的脖頸,慢慢收緊。
衛如歡隻覺呼吸變得困難,咽部劇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身子劇烈抖動着,眼前愈來愈黑。
跪在人群中的蔔英媽看到這一幕,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她終于等到這一日,為女兒報仇雪恨。
嫫尼雖然除掉衛如歡這個突然冒出的障礙,但祭魂儀式卻被擾亂,她不得不重新拜月,再次操控銅扇,推動青銅船棺下水。
船棺裡的辰箫并不清楚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四肢逐漸緩了過來,但裡面的空間十分狹小,他隻能用手摸索着先摘下頭冠放到一邊,氣味才沒有那般刺鼻。
忽然間船棺颠簸起來,他猜到應該是已經漂到水面,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船棺直接掉下瀑布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