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落喝了兩口,笑眼彎彎地對他道:“沒想到這麼個小地方也有不少美食,這幾天我要全嘗一遍,才不辜負來此一趟。”
不多時,她點的苗家酸湯魚、炸酥肉、湘西油粑粑和涼拌米豆腐陸續端了上來。
支落也不同他客氣,直接開吃,辰箫不過每樣夾上一口嘗嘗,便不時地給她碗中夾菜,吃得她眉開眼笑。
等兩人吃完重新做到車上,辰箫開着車,她猶自在一邊繼續回味,“剛才那道炸酥肉太好吃了,又香又酥脆,我看路上還有不少鐵闆燒和燒烤店,明天我們再去那幾家吃,好不好?”
“你喜歡就好。”在吃方面,辰箫從不反駁她。
幾分鐘之後,車子開到民宿門外,兩人帶着行李去辦理入住,老闆見他們是一起的,特地安排了相鄰的兩個标間。
回房間後,支落打電話聯系了彭醫生的兒子彭一進,告知他自己代表順伯來參加葬禮,彭一進表示感謝後,說明天下午會來民宿接他們二人過去。
這時辰箫敲門來找她,順便檢查她的房間是否安全,支落覺得他小題大做,辰箫卻道:“小心些總沒錯,這邊民風彪悍,民宿到底不如酒店安全。”
支落隻好任他四處查看,一邊收拾包裡的東西一邊道:“剛才彭醫生的兒子說,明天下午會來接我們去他家。”
“下午?”辰箫聞言眉頭一擰,不解道,“為什麼要那麼晚過去,一般不都是早上或上午嗎?”
“我也不清楚,或許是他們這邊的習俗吧!”支落聳聳肩,并沒當回事。
辰箫也沒再問,囑咐她早點休息就回他自己的房間了。
支落向來不擇床,即便這床有些硬照樣一覺睡到天亮,她看看表剛五點多,伸個懶腰就起床洗漱,想在鎮子裡逛逛。
這個點路上人不多,河面上還攏着一層薄霧,漫步到河上的一座風雨橋,當地人稱其為涼亭橋,零零散散有幾個老人穿橋而過。
支落眼尖的發現橋上有人在賣早點,她快步走上去,就見一個穿着傳統服裝的老太太正在那裡做着什麼,攤上擺了十幾個小碗,老太太見她走來,主動熱情地給她介紹起來。
她要了一份黴豆腐,雖然賣相一般,但吃起來卻是可口。
邊吃邊望向橋外,遠山近水中幾座吊腳樓穿插其間,就是一副湘□□有的風景畫。
這個點鐘時間尚早,鎮子上不少人還沒起床,賣早點的老太太一邊忙活着,一邊同她聊天。
“姑娘,你是來這裡玩的吧,我們這裡景美人少,你可以多呆幾天。”
“婆婆,我是來這邊參加朋友的葬禮,不是來玩的。”支落同她不熟,可這會兒無聊,就随口同她攀談起來。
老太太聽聞手裡不由停頓了一下,幾秒鐘之後又恢複常态,好心說道:“我們這邊葬禮規矩多,你一個外鄉人看看就好,省得惹上麻煩。”
支落本來就對這邊的風俗感興趣,聽她一說更被勾起好奇心,“婆婆,你們這邊的葬禮是下午或是晚上辦嗎?”
老太太沒擡頭,繼續忙着手裡的活計,“我們這邊基本都是土家族人,講究的人家葬禮至少要辦三天,長的多達十五天,會有道士主持,但出殡都是在拂曉前後。”
聽她一講,支落這才恍然,順伯隻說是派她和辰箫來參加葬禮,壓根沒說什麼時候離開,她還以為把禮錢送到即可,竟忘記還有出殡這個環節。
“原來需要這麼多天,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多謝您提醒我。”支落笑笑,嘴裡的豆腐都蓦然不香了,随便吃了幾口就起身離開。
一下橋,她就掏出手機給順伯打電話。
這時也不過六點出頭,順伯年紀大了起得早,很快就接聽了她的來電。
支落直接詢問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順伯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讓她等彭醫生出殡,多少要尊重死者。
到了這個地步,支落除了同意也無他法,她沒了閑逛的興緻,沮喪地回了民宿。
等辰箫起來後叫她去吃早餐,她也是恹恹地不想去,辰箫察覺到不對勁,已詢問才知道她是不想在這裡待那麼久,可惜辰箫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這是掌燈交辦的,更何況死者為大,總不好跟過世之人計較什麼。
就這樣耗到下午,彭一進打來電話,說是已經到民宿門口。
支落打起精神,同辰箫拿了行李與他會合。
隻見彭一進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也就一米七出頭,面色微黑但眉眼柔和,一看就是好脾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