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琴婆婆,支落倒是誇贊了兩句,“那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卻有這般本事,而且能打破傳男不傳女的規矩,可見并非尋常人。對了,她為什麼要穿草鞋?”
“我聽姆媽說,湘西對趕屍人的穿着有嚴格的規定,穿草鞋就是其中之一,你沒看到如今是夏天,她卻不怕熱似的,穿着長衣長褲。”辰箫雖然覺得琴婆婆脾氣大又自負,但是小姑娘家能做趕屍人也不容易。
“唉,就希望他們今晚能把彭醫生的屍身找回來,否則一耽擱,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支落有點喪氣,她還是惦記着比武競選護燈人的事。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回屋睡會兒吧。”辰箫看下手表已經十二點,便催促她睡覺。
支落又站在門口望了望,除了村裡拉起的電燈什麼也看不到,隻好上樓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雞鳴聲吵醒的,又賴床躺了半天才起身,這裡是山間農村,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就湧了進來。
她大口呼吸了幾下,打開門就要去叫辰箫,卻在過道裡看到打着呵欠的琴婆婆,她手裡拿着洗漱用具應該是要去刷牙洗臉。
“早。”小姑娘主動同她打了招呼,看起來心情不錯。
“早上好。”支落愣了片刻,才想起回應。
等她去了洗漱間,辰箫正好也打開門出來。
支落急忙将他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剛才看到琴婆婆了,她昨晚也住在這裡了,還主動跟我打招呼,那是不是說明屍身找回來了?”
辰箫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找回來不是正好,今天可以開始辦葬禮了。”
兩人正說着,就見彭一進一臉愁苦地走上來。
“彭大哥,你怎麼了,屍身不是找回來了嗎?”支落不禁好奇,實在搞不明白他不高興的原因。
“要真找回來就好了。”彭一進唉聲歎氣地回答。
“啊?昨晚沒找回來?”支落這下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心裡失望得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起起落落。
“我是叫你們下去吃早飯的,正好一起同琴婆婆商量下步怎麼辦。”彭一進說完又去喊琴婆婆。
等用完早飯,幾人把門一關,就開始商量尋找屍身的事。
“昨晚我載着琴婆婆去了天井村,可在那邊轉了幾個小時,都沒有發現我阿爸的身影。”彭一進先把昨夜的進展告知支落二人。
“鎖魂鈴是什麼反應?”辰箫突然插口詢問。
“你竟然知道鎖魂鈴,你是誰?”琴婆婆挑了挑眉,審視的目光射向了他。
普通趕屍人用的是攝魂鈴,而且那種銅鈴還在湘西本地博物館公開展出,知道并不奇怪;但真正使用法術的趕屍人,用的卻是鎖魂鈴,這種銅鈴裡面有曆代趕屍人施加于上的密咒,從不外傳。
辰箫這種外鄉人居然鎖魂鈴,除非他也出身趕屍人家族,但聽他口音完全不是湘西這邊的,令她不得不起疑。
“我隻是聽家中一位長輩提起過,才知道鎖魂鈴。”辰箫自若地回答,但心裡也泛起嘀咕,不過區區一個銅鈴,小姑娘幹嘛這般大的反應。
“你家這位長輩如今住在哪裡?”琴婆婆依依不饒。
辰箫還未作答,支落看不下去了,搶先道:“你查戶口啊!用得着問得這般詳細?”
“鎖魂鈴是我們趕屍家族的不傳之秘,外人都把它叫做攝魂鈴,隻有本家人才會知道它的真正稱謂,你們來自外地,怎麼可能銅鈴的底細?”琴婆婆口齒伶俐,連連質問。
“不過是個稱謂,指不定你們内部人早就洩露出去了,現在網絡如此發達,什麼秘密也守不住。”支落不落下風地應對。
辰箫也沒料到,一個銅鈴稱謂而已,竟引發如此争端,但這些都是姆媽以前告訴他的,難道姆媽同趕屍人有什麼聯系?
在旁的彭一進見二人争執個沒完,都是不服輸的架勢,趕緊上前勸和,“琴婆婆,這兩位客人也是為我阿爸遠道而來,就請你多擔量擔量,不要與他們計較。”
辰箫不想他為難,主動道:“我家這位長輩如今在國外,她已經在那邊呆了二十年,至于她在國内的過往我并不清楚。”